查看完整版本: 六道沉淪 -【劍劍超神】《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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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ms71499 發表於 2020-7-18 06:20 PM

第二十章 糟心的世道     

    走在街頭,秋陽懸空照耀大地,鋪滿屋頂、街道、行人,林霄的面色看起來有點恍惚。

    「神霄老弟,你這是怎麼了?」鐵壁滿臉狐疑的問詢道。

    「沒啥大事。」林霄一邊回應,心頭卻在滴血。

    沒想到啊,萬萬沒想到啊,堂堂武道大師、鎮武司的督武大人,關樂山竟然為了賴掉那一萬銀子而裝傻充愣。

    先是被林司首黑掉九千多兩銀子,又被關督武賴掉一萬兩銀子,一想起來,林霄就心痛得無法呼吸,只感覺人生灰暗前路茫然。

    黑!

    這鎮武司就是一個黑窩子。

    念頭轉動之際,恍惚也只是一時,林霄迅速恢複清醒,不可能就這麼算了,被林司首黑掉的九千多兩銀子勉強還算是有理由,但關督武想要賴掉那一萬兩銀子可不行,一定要想方設法討回來。

    兩人又去了一趟臨安大酒樓要了一個包廂,點上一份藥膳,這一次是鐵壁請。

    請客吃飯,就像是做人,有來有往,才能長久,一味付出或者一味索取,終究只是短暫,因為,沒有人都能夠如你雙親一樣,不計代價。

    鐵壁雖然臉皮厚又自來熟,但也明白為人處世的道理。

    你請了我,我也要請你,互相往來,關係才能夠維持著,至於能否更好,那就要看一些細節,見微知著,有些人能不能深交,往往從一些細節方面可以感受到,人可以掩飾自己,但細節方面最難以掩飾,那是一種本能的體現。

    「神霄老弟,咱們就來一個夜探。」鐵壁一邊吃著喝著,一邊壓低聲音細弱蚊蟲的嗡鳴,傳入林霄耳內。

    林霄點點頭以示回應。

    夜裏行動,總是比較方便,畢竟夜黑風高比較不容易被發現。

    林司首交給林霄的任務,就是先探查再處理,完成此任務,能得到多少點功勳,要看具體情況,不過按照鐵壁所言,一般也就是一二十或者二三十點功勳這樣,這,才是平時鎮武司執行任務的收穫,至於之前那般,少則幾十點多則如林霄獲得兩千多點,十分罕見,可遇不可求。

    收穫大,代價也大,足足死了十八個同僚,重傷好幾個,又輕傷好一些。

    收穫,往往和風險成正比。

    林司首將這任務交給林霄,至於林霄如何去完成,他不理會,原本林霄可以一人單獨行動,獨得那一二十或者二三十點功勳,但林霄最終還是邀請他人一同行動。

    主要還是因為,這是自己初次執行任務,與之前攻打炎朝據點不一樣,那是集體行動。

    身為新丁,為了避免出現差錯,寧可少得一些功勳點也要確保任務能夠順利完成。

    鎮武司的職責就是防止、禁止、杜絕以武亂禁之事,做任務,最好是要一氣呵成直接完成,最忌諱無法完成打草驚蛇,帶來後續麻煩。

    樵夫是自己的搭檔,林霄一開始就找他,只是樵夫閉關去了,為破境真武,林霄便找上蕭天宇,等於間接要分功勳掉給他,但蕭天宇要療傷,盡快恢複一身傷勢為妙,林霄最後找上鐵壁,算來算去,鐵壁就是第三個人選。

    當時林霄就決定,如果鐵壁也沒空的話,那就自己單獨行動。

    細細品完臨安大酒樓的藥膳,林霄和鐵壁二人也沒有著急離去,差不多夜幕降臨時方才離開,往臨安縣北郊而去。

    臨安縣有內城居中,四周東西南北,各有其郊外,西郊有涼心亭,涼心亭後則是義莊。

    北郊多為莊園,是內城一些有錢人建造的莊園,土地比較便宜,建造價值也相對便宜一些,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北郊依山,還有溪流蜿蜒,風景宜人,很適合建造莊園在酷暑秋燥時居住,會更顯得舒適。

    再者,內城就只有那麼大,想要建造一座大一些的莊園,很難,不單單是錢的問題,有錢都未必可以解決。

    你想建、我也想建、他也想建,建來建去,整個內城豈不是就變成了一片莊園,那些大多數人豈不是都要搬遷到外城去?

    誰能答應。

    林霄和鐵壁兩人走出內城直奔北郊,一點都不像是要來執行任務的人,而好像是來遊山玩水的人一樣。

    北郊處,有溪流潺潺流淌而過,剛是入夜,涼意便已經勝過內城許多,涼風徐徐,倍感舒適。

    一座座莊園錯落有致,彼此之間相隔都有數千米之遠,互不幹擾,平時也可以互相竄門。

    「北郊莊園總數有十三座。」鐵壁如數家常般的介紹道:「有十二座是臨安縣內城富家翁所建,比如這座……」

    鐵壁指向左邊一座莊園,已經有燈火初亮起。

    「那是臨安大酒樓的東家所建。」鐵壁收回手指說道,林霄恍然。

    十二座莊園,哪一座是內城何人所建,鐵壁都說得一清二楚,最後一座,也就是第十三座,鐵壁倒是不清楚了。

    「據說是郡城的一個公子哥建的,不過極少在縣城露面。」鐵壁說道,而這第十三座莊園,也正是兩人今夜的目標。

    「郡城麼。」林霄目光凝望而去,看向山的那邊,正是第十三座莊園所在之處。

    林司首為何要自己前來探查一番,再做決斷,林霄不懂,但不懂照做就是了,做了,說不定就懂了。

    「走。」林霄低聲一句,鐵壁點點頭,兩人身形一躍,落地輕微,立刻朝著山那邊飛掠而去,盡量繞過那些莊園,避免被人發現行蹤,畢竟那些莊園內,可都是有看家護院的武者。

    準武者不缺,正武者也是有一些的。

    學得武藝,不能仗武行兇,也沒有混跡幫派,想要過得更滋潤,該怎麼辦?

    無非就是將一些武藝賣給富人家,給他們看家護院,保護他們的安危,領取高額回報。

    那些富人家也很明白,想要請得武者給自己看家護院,就得捨得出錢,實力越是強大的武者,就越需要下重金聘用,要不然人家理你幹嘛,糟踐自己麼?

    說一千道一萬,世間一切來往,利益二字不可分割。

    錢財是利益、人情也是利益。

    當然,純粹的友誼,也有,但能否一直持續下去,不好說。

    「僱傭武者看家護院,乃是富人家的常態。」鐵壁一邊和林霄繞過那些莊園,一邊低聲說道:「但也有發生過看家護院的武者監守自盜,先是淫 人妻女,再謀財害命,嘖嘖,那個爽啊,真是人生贏家啊。」

    林霄聞言有些驚訝,不是出乎意料,而是覺得如此做,未免太『不講究了』,領取高額薪酬,看家護院理所當然,卻要淫 人妻女謀財害命,那就過了,太過了,不是一個人應該做的事,做出這般事情者,能稱之為人嗎?

    禽獸畜牲之流吧。

    至於鐵壁後面那一句陰陽怪氣的爽啊、人生贏家什麼的,林霄沒有在意。

    「那樁任務是我單獨執行的,我詢問清楚後,直接一拳打爛他的狗頭。」鐵壁笑道:「以後你說不定也會遇上這等糟心事,一開始估計會覺得心情不好,會罵這糟心的世道,但多遇上幾次多聽一些,就漸漸習慣了。」

    「習慣麼。」林霄低吟一遍,一時間也難以分辨得清楚,前世今生兩世為人,算起來的確是比較驚人,但前世活在太平盛世,也只是小屁民一個,說說段子熬點毒雞湯倒是沒問題,但其他方面只是道聽途說罷了,哪怕是今世,從小就為生存奔波,出身極其普通,更是難以接觸到那些。

    今天這家有人老死了,那天那家有人病死了,那又如何,生老病死,終究算不上什麼糟心的事,也扯不上什麼世道。

    但林霄還是覺得,這般糟心的事,就算是自己遇上十件百件,估計也是難以習慣吧。

    只是,還沒有走到那一步,林霄自己都不敢拍著胸脯用肯定的語氣說著百分百的可能,且走一步看一步,人心最是莫測,自己的心也是如此,未曾發生的事情,不敢斷定如何。

    「神霄兄弟,有一條我們鎮武司的規矩不知道樵夫有沒有和你說過,但我還得和你再說一說,你也一定要記住,不論我們從那莊園內看到什麼,切記一定要先保持冷靜,千萬不能被怒意衝昏頭腦,立刻拔劍殺人,除非對方執意反抗。」鐵壁肅然道:「如果對方不反抗還很配合的話,就要先將其捉拿回去審問,這是鎮武司的辦案流程,是規矩,另外最終我們獲得的功勳多少,便與審問結果直接相關。」

    「明白了。」林霄點點頭,無規矩不成方圓,既然身入鎮武司,該遵守的還是要遵守的,畢竟最初鎮武司創建的目的就是為了維護王朝安定,盡可能杜絕以武亂禁。

    兩人就這麼一閑聊,便也已經繞過十二座莊園,直抵第十三座莊園。

    第十三座莊園建造在山腳下,和其他十二座莊園之間的距離更遠,超過萬米,好像獨立存在似的,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整體上看起來,其建造風格也和另外十二座大相逕庭,感覺似乎更加的精緻,照鐵壁的話來說,這是從郡城請來的工匠所建造,而另外十二座則是縣城的工匠所建造。

    如此看來,縣城和郡城工匠之間的手藝還是有差距的。

    林霄一度感到好奇,為何林司首一定要自己來執行這任務,卻又不告訴自己任務的內容到底是什麼,就是要自己先來探查再執行。

    那麼,莊園裏到底有什麼?

    既然是任務,總歸不會是什麼好事,想到這裏,林霄眼眸微微凝聚。

    夜色下的莊園內,並沒有如其他十二座莊園一般燈火通明,反而有些暗淡,好像沒有人在似的。

    寂靜無聲!

    鐵壁和林霄對視一眼,鐵壁比劃了個手勢,林霄點點頭,沒有立刻行動進入莊園內,而是先左右分開,圍繞著莊園慢慢的遊弋一圈,將莊園的地形地勢先探查清楚,有備無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20-7-18 06:22 PM

第二十一章 一諾千金

    山腳下的莊園,無燈無火,漆黑一片,有四道身影分散在莊園四角,如門神牢牢守衛莊園,防止有人進入莊園內窺探。

    一般而言,倒是不會有人會來窺探什麼的,但難免會有一些不長眼的小蟊賊以為能在這裏找到什麼金銀珠寶貴重,但的確,這裡面也有一些值錢的東西在,更重要的是有一些事情,不允許被外人知曉。

    四個守衛分守莊園四角,有人懷中抱劍靠在牆角,閉目養神一動不動,有人在夜色下磨刀,時不時用指肚在刀刃上輕觸,有人兩手空空坐得端正,也有人吧嗒吧嗒抽著旱煙,煙霧在夜色下嫋嫋升騰。

    林霄和鐵壁聲息細微,十分謹慎,一時間那四人都沒有發覺,但林霄和鐵壁卻都先後發現他們的存在。

    兩人重新彙合。

    「你打算怎麼做?」鐵壁詢問林霄,這任務畢竟還是以林霄為主導。

    林霄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在思索。

    怎麼做?

    這莊園,定然是有什麼狀況,違背了王朝律法,才會被鎮武司盯上,但到底是什麼狀況呢?

    還未曾探查,林霄不知道,鐵壁也不知道,或許林司首也不知道,才會叫自己先來探查再處理。

    如果知道,那倒是好辦,照事情來處理,該抓抓該殺殺,因為那是鎮武司的職責所在。

    「先打暈。」林霄最終做出決斷。

    先打暈,再探查莊園內的情況,如果情況不算很嚴重的話,那麼就依照輕重來定,將人給抓回去,交給鎮武司,屆時自然會送到郡城的鎮武司當中,關押到大獄之內。

    如果情況很嚴重的話,就地格殺。

    也不乏出現過一些嫌麻煩不想押人回去就地格殺的例子。

    對於林霄的決定,鐵壁沒有任何異議,而是點點頭。

    鐵壁的修為不弱,乃是內練圓滿,一身實力在內練圓滿也當得上是不錯,身手老練經驗豐富,至於裡面那四個守衛被他們發現,而沒有發現他們兩個,就說明那四人的實力或許不錯,卻無法和兩人相比。

    但,出手要足夠迅疾,確保不會被傳出聲音,被其他人聽到。

    一人一邊,林霄與鐵壁當即分開,身形愈發隱匿。

    林霄注意力集中起來,開得眉心神竅,初次修煉得禦神之力,讓林霄精神集中時感知愈發敏銳。

    輕輕一躍,林霄的身形輕微到極致,直接在那人身後落下,一掌橫擊其頭部,力道恰到好處,直接將其擊暈,毫無聲息,隨之林霄又躍出牆外,往另外一邊而去,故技重施,擊暈第二個。

    約莫過去幾十息後,鐵壁前來彙合。

    「娘的,差點被發現。」鐵壁暗罵一聲,兩人點點頭,便朝著莊園內掠去,依舊是聲息細微。

    但,就在兩人掠入黑漆漆的莊園內時,一股驚悚感驟然爆發,讓兩人毛骨悚然。

    尖銳至極的破風聲刺破耳膜般傳來,林霄和鐵壁反應極其迅速,立刻往左右兩邊各自避開,隨之就是第二道破風聲響起,一道緊接著一道,密密麻麻宛似暴雨侵襲,好像要將兩人打成馬蜂窩,鐵壁雙臂捲起,雙手張開如蒲扇,內勁激盪之間,雙掌在身前環轉自如,將在黑夜當中破空射殺而來的鋼針一一抵禦,鐵壁之名,由此而來。

    一雙手掌,防禦時有若銅牆鐵壁,難以擊破。

    林霄拔劍,劍擊夜色,精準無比將鋼針全部都擊落。

    敏銳感應當中,林霄身形往前飛掠,一劍如風,有悶雷之聲滾滾在夜色內迴盪不休,哪怕是林霄已經盡量克製,卻也一樣。

    一道身影在黑暗當中快速急退,但還是快不出林霄的劍,劍起劍落,有若冷電撕裂夜色,直接刺穿,一劍斃命。

    六十點戰績!

    說明這躲藏在莊園內部的人是內練圓滿的高手,只可惜手再高,也高不過林霄的劍。

    至於為何殺此人,只因為此人一個照面,不,是還未曾照面就直接下殺手,被那些鋼針擊中絕對沒有什麼好後果,擊中之後,此人手中的短刃就是致命殺器。

    沒有那麼多的大道理可言,假若方才外面那四個守衛提前發現林霄等人行蹤而出手要講他們兩人擊殺的話,其後果也是如此。

    兩人再次彙合,愈發警惕。

    感覺這莊園,頗有幾分龍潭虎穴的意思,不過,就算是龍潭虎穴,那今夜就來一個擒龍抓虎,看看這裡面到底藏著什麼,竟然會被鎮武司給盯上。

    莊園不小,又是漆黑一片,好在兩人的視力都不錯,起碼視線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鐵壁眼眸精芒閃爍,所看過,便是有些朦朧、模糊,就好像是普通人在天色昏暗剛入夜那會,林霄的視力更為清晰、敏銳,尤其是開得眉心神竅初步練成禦神之力,儘管沒有禦法,無法真正調動禦神力,但對於五感的增幅還是有的,起碼現在這樣的夜色對林霄而言,大體就等於夕陽西下那般,沒有什麼影響。

    找來找去,整個莊園內,並沒有找到其他人,也就是說,只有外面的四個守衛和內部一個被林霄果斷擊斃的內練圓滿。

    滿打滿算,只有五人而已?

    「找找看有沒有密室。」鐵壁當即低聲說道:「確實找不到的話,只能將外面的人喚醒審問。」

    兩人再次分散開,更仔細的尋找起來。

    只是,找來找去,最終還是沒能夠找到什麼密室的機關,說到底,林霄對機關學是十竅通九竅,鐵壁算是半斤八兩。

    沒辦法,只得到外面提個人進來弄醒,以死威脅。

    ……

    莊園內,其實別有洞天,就位於地底。

    地底有牢房,或者說建造成牢房的樣式,足足有八間之多,森冷的石砌牆壁上插著一支支火把,熊熊燃燒,火光照耀。

    牆角處還有木架,上面擺放著一些鐐銬、皮鞭、烙鐵、細針等等刑具,烙鐵還在炭盆內炙烤得通紅。

    其中一間牢房外,正有一個身著青色綢緞長袍持拿皮鞭的二十幾歲青年胯腿坐在木板床上,一雙桃花眼充滿邪性盯著一個蹲在牆角披頭散髮衣衫淩亂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身影,不時發出嗚咽之聲。

    一抖皮鞭,發出一陣脆響,那鵪鶉般的身影不自覺一抖,愈發嗚咽悲鳴。

    「莫怕,這很好玩的,我保證只要玩過一次,你們就會求著我玩第二次。」桃花眼青年邪性一笑,卻輕聲柔和的說道,就好像是大灰狼指著一口沸水騰騰的鍋對肥嫩鮮美的小羊羔說,進去泡個澡吧,很舒服的,泡完第一次你們就會想泡第二次。

    泡一次,就給煮熟了,哪裏來的第二次。

    「公子,您就行行好放過我吧,我出去後,一定給您立長生牌。」牆角一道身影當即朝著青年跪下連連磕頭,一邊苦苦哀求道,抬頭時頭髮散亂,卻依稀可見一張梨花帶雨嬌俏可人的臉,我見猶憐。

    「好說,只要你好好伺候我,伺候得本公子舒服了,本公子心情一好,指不定就放了你。」桃花眼青年邪笑不已,一手把玩著皮鞭,一雙桃花眼緊緊盯著散亂長髮下那一張梨花帶雨的俏臉,口水都差點流出來了,只感覺渾身熱血沸騰,不斷往身下衝去。

    「公子此話當真?」女子顫巍巍抬頭,怯怯生生顫聲問道,嬌弱身軀如鵪鶉在料峭寒風中瑟瑟發抖,愈發激起青年內心的慾望。

    「當真,我曹晃說的話什麼時候不當真,一諾千金。」青年一雙桃花眼泛著濃烈淫 光,好像實質似的,猶如兩只無形的手要將那嬌俏姑娘的淩亂衣裳撥開,露出那誘人嬌軀。

    青年的聲音毫不掩飾,傳出牢房,傳入其他牢房,在其他牢房內,各自關押著一個個衣裳殘破勉強能遮住春光的女子,一個個或者縮在牆角、或者直挺挺躺在木板床上,面色木然,眼神灰暗,有若行屍走肉,露在殘破衣裳外的皮膚上或者鞭痕加身,或者有烙鐵印,或者手腕有鐐銬留下的淤青,觸目驚心。

    當聽到青年那一句『一諾千金』時,便有人木然的臉孔微微一動,似乎露出一抹嘲諷,如此的濃烈。

    「可是……可是我還沒有伺候過……我怕伺候不好公子。」女子好像沒有那麼害怕了,嬌弱的身軀也不在顫抖,卻依然怯生生的說道,惶恐不安。

    「莫怕莫怕,我很好伺候的。」青年禁不住吞噎一下口水,只覺得眼前這小娘們是如此的對胃口,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無一不是將他的慾望牽引,層層拔高,整個人的血液彷彿要燃燒起來,快要爆炸了。

    快忍不住了,快要忍不住了。

    青年那一雙桃花眼驟然佈滿血絲,呼吸急促,噴出來的氣都帶著一股灼熱,好像整個牢房變成了火炕似的,溫度不斷升高,又一次吞噎口水,不然就會滴落,好似惡狼,要一口將那女子給吞了。吞得屍骨無存。

    看到這青年一雙桃花眼綻射出的濃烈光芒,嬌弱女子渾身又情不自禁顫抖,再次縮了起來,好像要縮進牆角似的,嘴裏發出不明所以的低聲嗚咽,殊不知如此更是進一步的挑起青年的獸性,將其慾望進一步激發出來。

    青年終於忍不住,丟掉手裏皮鞭,嗷的一聲整個人如惡狼撲食般直接飛撲過去,直接撲到那嬌弱姑娘前,雙手直接抓住姑娘身上淩亂衣裳,就要將之撕裂。

    一縷寒光,驟然從散亂長髮下的眼眸閃過,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臉變得冷漠。

    ……

    莊園上,鐵壁雙手握住一個瓷瓶輕輕發力一轉,便有一陣輕微哢嚓哢嚓聲響起,一道牆壁緩緩打開露出一道階梯,彷彿通往黑暗的階梯。

    林霄與鐵壁對視一眼,毫不猶豫踏入其中。

    ……

    一騎絕塵,馬背上有一道修長矯健凹凸有致的身軀彷彿和馬匹合二為一,隨著馬背上下起伏,英氣的面孔上水潤雙唇緊繃,一雙丹鳳眼佈滿焦急,恨不得給座下馬匹插上雙翼一飛衝天,更快抵達。...<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20-7-18 06:23 PM

第二十二章 難抒胸中不平意   

    莊園地下一間牢房內,青年一雙桃花眼驟然怒瞪,滿臉慾望化為怒意爆發,一巴掌狠狠甩在姑娘臉上,甩得她嬌弱的身軀淩空飛起,在半空打了幾個轉,撞擊在牢房森冷堅硬的牆壁上發出沉悶聲響,身軀彈起又墜地,一口鮮血止不住噴灑。

    「賤人,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青年一雙桃花眼佈滿怒意,低頭看了一眼胸口處被刺穿的衣袍和落在地面的鋒銳匕首,面色卻微微發白,滿是後怕。

    差一點,只是差了一點,自己這條尊貴的性命就要交待在這裏,交待在那賤婢的手下了,要不是自己在衣袍內穿了一件能夠抵禦刀劍斬刺的。

    重新抓起皮鞭,猛然一鞭子甩在那嬌弱的身軀上,發出刺耳脆響,打破衣裳,在白皙水潤肌膚上,抽打得那女子再次發出慘哼,渾身顫抖縮成一團。

    「賤貨,說,是誰指使你這麼做?」青年一把抓住女子長髮猛然往上提起,將女子頭部和上半身提起來,頭皮似乎都要被掀起來,一雙桃花眼閃爍著凶戾寒芒,語氣森然至極,聲若惡狼嘶吼。

    女子滿臉血汙,慘然笑著盯著青年,一言不發。

    「說,不然我就找出你一家人,抓到你面前,一個個當著你的面砍斷手腳再砍掉腦袋。」青年窮凶極惡,所說話語也不是在唬人,不是威脅,而是說著一個事實,他真的做得到,也真的會這麼做。

    「狗賊,我的家人早就死了,被你殺死的。」女子面色愈發蒼白,似乎想到什麼可怕的事情,渾身不自覺顫抖著,卻依然敢怒視青年,眼眶欲裂,恨不得將青年瞪死。

    「既然這樣,我就送你去見你的家人,讓你們一家人團團圓圓。」青年獰笑一聲,丟掉手中皮鞭,猛然抓住女子衣裳。

    嗤啦聲刺耳,衣裳直接被撕裂,露出一具白皙水潤嬌軀,腰身纖細盈盈一握,一切恰到好處,看得那青年桃花眼泛光,又是熱血沸騰,直接將這嬌軀甩到床鋪上,整個人飛身撲躍壓了上去。

    女子不斷掙紮、反抗,練過武,她的身軀看起來嬌小柔弱,但其實一身力氣可要比沒有練過武的壯漢還要勝過許多。

    饒是如此,也無法掙紮掉青年,因為青年的武道修為更高,力量更強。

    雙腿被強行叉開,青年撩起衣袍下擺解開褲腰帶,正準備挺進時,青年動作一頓,側耳傾聽,似乎聽到了什麼動靜,桃花眼精芒一閃,立刻扭頭看向牢房之外,看向這一座地底監牢的入口之處,那有一道階梯。

    階梯上,出現了兩道身影,一前一後。

    階梯的位置十分顯眼,為的就是讓這青年能夠第一時間看到。

    青年十分嫻熟單手穿上褲子係好腰帶,一只手扣住少女嬌嫩的脖頸,凝視著從階梯上迅速走下的兩道身影,眉頭皺起,直接開口寒聲質問:「你們是誰?竟然擅闖本公子的莊園,其他人呢?」

    青年一連三個問題出口,林霄和鐵壁兩人卻沒有回應,而是目光一掃而過,正好將八間牢房內的景象收入眼底。

    每一間牢房都關押著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個衣不蔽體,或者縮在牆角或者攤在床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她們的身上佈滿各種傷痕,顯然是那些刑具弄出來的。

    林霄眼瞳驟然收縮,面色很冷,冷得猶如深海寒鐵,一雙眼眸似乎散發出森森寒氣,渾身上下更是有寒意滋生、蔓延開去,一縷殺機滋生,宛若海底遊龍般的漸漸往上衝起,要衝出水面。

    鐵壁圓乎乎的臉也佈滿冷意,相對於林霄而言,他算是鎮武司的老人了,直接和間接執行接觸過的任務也有數十個,算是老油條,各種情形都見過,比如之前他對林霄說的被富家翁用大額錢財聘請看家護院的武者,卻淫 人妻女謀財害命之類的,也沒有半分的添油加醋。

    見多了,也就習慣了,也不會如前幾次那般的難受、憤怒,只會罵一句這糟心操蛋的世道,但這一次不知道為何,又好像如第一次執行任務遇到這般糟心的事情一樣,一股怒意從心底升騰而起。

    目光一轉,直接凝視著那青年,林霄的手指不自覺動了起來,一身劍道真意絲絲縷縷浮現,隨著那愈發高漲淩厲的殺機而動。

    森寒殺意瀰漫,宛若流水淌開,迅速蔓延開去,這一座地下監牢內溫度憑空下降幾分。

    青年一雙桃花眼驟然佈滿驚意,他是有修為傍身的,也不算低,乃是內練小成,但此時此刻卻感到一陣惡寒來襲,不由感到驚悚。

    「你們到底是誰?」青年一手扣住少女脖頸一邊質問:「我乃是郡城曹家大少曹晃,這裏是我的私人莊園,你們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闖入,未免太不將王朝律法放在眼裏。」

    一開口,曹晃就是先將自己站在高處,斥責質問林霄和鐵壁兩人。

    「我們……來自鎮武司。」林霄按捺住內心愈發高漲的殺機,聲音出口,十分輕淡,輕淡得就像是一縷清風,但那清風卻好似從極北之地吹來,叫曹晃身軀又情不自禁的一顫,心中寒意大作,連忙將那少女拉到自己身前,成為擋箭牌。

    光溜溜的身子便落在林霄和鐵壁眼前,林霄挪開視線,非禮勿視,卻以感知捕捉鎖定曹晃,倒是鐵壁打量了幾眼後方才稍微挪開視線。

    鎮武司!

    大名鼎鼎,他曹晃可不是沒有聽過,相反,身為曹家大少,曹晃對鎮武司還是頗為瞭解的,他為何讓幾個內練高手看守莊園,防止小蟊賊是一碼事,另外一碼事則是防止有心人的窺探,比如鎮武司。

    畢竟他在莊園底下私建監牢,又擄來各色各樣的女子玩樂、淩虐致死,曹晃自己其實也是很清楚,這是觸犯王朝律法的,做不得,但他偏偏就好這口,怎麼辦?

    只能私底下進行,只要做得隱秘,那就沒問題,就算是不夠隱秘被發現了,若是提前做準備的話,那也能夠圓過去,無非就是付出一些代價罷了,曹家,付得起,他曹晃,也付得起。

    念頭轉動心思乍起,曹晃頓時就鎮定下來了,立刻堆起滿臉笑意,好像十分熟絡一般:「大水衝了龍王廟啊,原來是鎮武司的,那可都是一家人,我叔叔就在郡城鎮武司當差呢,是一位正禦使。」

    林霄眼眸微微一縮,鐵壁面色凜然。

    郡城正禦使!

    那論及身份地位的話,可是絲毫都不遜色於臨安縣鎮武司林司首。

    「兩位兄弟不妨就此離去,過些時日,說不定就能夠接到郡城鎮武司的調令,到時候我曹晃便在郡城的天香閣為兩位接風洗塵。」曹晃一雙桃花眼始終盯著林霄和鐵壁,林霄眼神的些許變化和鐵壁面色的變化,都被他收入眼底,心頭瞭然,自覺掌握了什麼似的,又開口說道,那口吻愈發自信,幾乎神采飛揚。

    林霄和鐵壁兩人也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對方話語當中的意思。

    他要回去周旋一番,利用他叔叔正禦使的關係,將林霄和鐵壁從縣城調任郡城,雖然還是巡檢,但郡城巡檢可是比縣城巡檢更高一級,幾乎可以和縣城的禦使媲美,當然,那是身份地位,不是實力。

    內練就是內練,真武就是真武,不可能因為官升一級實力就跟著升級。

    但不管怎麼說,身份地位的提升終究是有不小好處的,起碼那待遇就不一樣。

    曹晃認為這兩人應該會感到心動。

    世間之人,熙熙攘攘,皆為利益往來,不足為奇也。

    「鬆手。」林霄凝視著曹晃,輕聲吐出兩個字,內心卻感到有些憋悶。

    林司首讓自己先來探查再根據情況處理,但,對方的叔叔卻是郡城鎮武司的正禦使,那身份地位絲毫都不會遜色於林司首,某些程度上還要更有優勢。

    至於對方所說的話是真還是假,林霄還不清楚,但可以查,只需要上報給林司首,很容易就能查到。

    林霄的內心,天人交戰。

    一方面是眼前這一幕,叫自己心生殺意,不吐不快,唯拔劍斬之,方才能夠一抒胸中那不平怒意。

    一方面則是顧慮,顧慮到林司首,雖然感覺林司首心很黑,黑掉自己九千一百五十兩銀子,卻也為自己兌換來禦神決,哪怕是自己掏腰包,但如果林司首不給自己兌換的話,那麼得等到自己升職了,有萬點功勳才能自行兌換,那得到什麼時候?

    猴年馬月去了。

    說到底,林霄對林司首還是感恩的,當然,不妨礙林霄腹誹林司首的心還是很黑。

    既然感恩,那就盡量不要給他帶去麻煩。

    這,就是林霄此時此刻的癥結所在,若是不顧,直接拔劍而起斬之即可,何等暢快,抒盡胸中不平意,就如同之前送溫景煦上路一樣。

    但今次不比當時。

    鎮武司!

    這個身份給林霄帶來一些便利,同時也讓林霄頭一次在無形當中感到一些束縛。

    「好說好說。」曹晃念頭轉來轉去,在推測林霄和鐵壁的想法,而後笑呵呵的鬆開手掌,卻扣在那女子的肩膀,讓她無法脫離。

    「殺了他,兩位大人請殺了他,他是個惡鬼,披著人皮的惡鬼,被他淩虐致死女子超過百人,我的姐姐當年也是……」少女能說話,立刻開口大喊、掙紮。

    林霄面色愈發難看。

    「交給我來處理。」鐵壁立刻開口,旋即一步踏出,臉上露出一抹冷笑:「曹晃,放開人,隨我們去鎮武司,又或者被打趴下,由我拖著去鎮武司,你自己選一個。」

    「我曹晃是個識趣的人。」曹晃當即笑著鬆手,並將那少女推到一邊,雙手舉起來:「我隨你們去鎮武司喝杯茶水。」

    他很淡定,因為他的確是有個叔叔在郡城鎮武司任職,還的的確確是個正禦使,正因為如此他才知道鎮武司的一些規矩。

    比如外出執行任務時,一旦遭遇對方反抗,可以當場擊斃,但如果不反抗還很配合的話,一般鎮武司是不會直接出手殺人,而是會帶回去審問再送往郡城大獄關押起來,這套流程他熟悉得很。

    曹晃不傻,一點都不傻,如果自己在這裏反抗的話,其後果極有可能直接被斬殺於此,事後就算是有什麼報複,他都死了,哪裏知道,所以,活著不好麼?

    無非就是丟點面子,但只要還活著,就有機會繼續行樂。

    曹晃走出來,鐵壁直接上前將其雙手束縛起來。

    「輕點輕點。」曹晃還一邊笑道,但看到林霄那一副沉冷面色時連忙閉嘴,他擔心這個少年是個愣頭青,一怒之下拔劍將自己給斬了。

    「神霄,別發呆了,走了。」鐵壁將曹晃雙手束縛好立刻對林霄說道。

    「你先押人回去,通知司首前來,我留在這裏守著。」林霄悶聲道。

    「好。」鐵壁目光掃過一間間牢房後點點頭,立刻推了那曹晃一把:「走。」

    「這位兄弟也好這口麼?」曹晃竟然再次開口笑道:「儘管放心的享用,玩個盡興,等來日我再約上幾位同道中人一起舉辦一場多人聚會,保管你玩過一次就念念不忘銘記終生。」

    「快走。」鐵壁連忙又推了曹晃一把,推得他腳步踉蹌差點撲倒,眼神發冷,寒意森森,殊不知鐵壁這舉動其實是在救他一命,要不然真激怒了林霄,他鐵壁是完全攔不住的。

    規矩!

    林霄感覺愈發憋悶,悶得發慌,悶的幾乎窒息。

    鎮武司的確是有這般規矩,兇犯之類的一旦不反抗,還很配合的話,那就殺不得,而是要帶回去審問一番,定其罪責,再根據其罪責決定功勳,這是正常流程,而一些任務或者說案件之類的,已經知道對方做了什麼惡事,早已經定下了功勳,那種就可以直接擊斃。

    ……

    「優柔寡斷,劍修……不該如此。」這一道聲音泛著冷厲。

    「身不由己,思前慮後,實屬正常,不過要是能暢快一些會更好。」此聲音似乎在笑,輕笑著:「何況各位可不要忘了啊,他只有十八歲吶,所經曆磨礪和抉擇還不夠啊,不必這麼早就下定論,劍道之路,還長著呢。」

    「何須思慮那麼多,心有不平意則拔劍斬之,與天下敵又何妨,那便殺得天下俯首。」這是一道女生,一道充滿淩厲殺意的女聲。

    「初入本門,靜觀其變。」雄渾蒼勁的聲音作為終結。

    四道聲音前後響起,又在瞬間沉寂下去,卻沒有任何一道傳入林霄耳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20-7-18 06:25 PM

第二十三章 長夜縱馬一身俠氣   

    莊園外,夜色深重,被打暈的那些人依舊昏迷著,鐵壁押著曹晃走出莊園,沒有理會其他人。

    「這位兄弟,你那同僚估計會渡過一個很愉快的夜晚。」曹晃雙手被束縛在身後,卻顯得愈發從容,滿臉笑意的對鐵壁說道:「其實你可以留下,玩過之後再將我帶去鎮武司也不遲啊,嘖嘖,那小娘們的肌膚如綢緞啊,真是可惜,便宜了你那同僚了。」

    鐵壁圓乎乎的臉上,眼眸微微瞇起,卻是沒有回應。

    「兄弟,商量個事,你看你不如現在就將我放了,我曹晃不是不識趣的人,一定會記得你這份恩情,保準你在一個月內接到郡城調令。」曹晃沒有繼續挑撥離間,反而轉移話題微微笑道:「至於不識趣的人,當然得不到調令。」

    鐵壁依然沒有絲毫回應,在鎮武司已經是老油條的他自然經曆過許多,被抓住的人,有的苦苦哀求、有的怒罵威脅、也有的聲淚俱下,總而言之都有不同的反應,不過如今夜這曹晃,卻還是少見,不僅沒有絲毫的懼怕、擔憂,相反侃侃而談、從容不迫,很有世家子的風範。

    縱然得不到回應,曹晃似乎也不在意似的,渾然都沒有在地下監牢內那種惡鬼一般的模樣,相反,俊朗的面容配上一雙桃花眼,讓他無形當中平添幾分魅力,假若不瞭解他的人,估計就會被他這一副外表所吸引。

    「我叔叔名為曹亮,真是郡城鎮武司正禦使,兄弟你回去一查便知。」曹晃自顧自的開口說道,語氣有幾分身感同受的慨然:「我也時常進出郡城鎮武司,稱兄道弟不算什麼,所以我深知鎮武司兄弟們不容易,為了前途為了功勳,不得不將命提在手中拚搏,隨時都可能丟掉性命。」

    鐵壁眼眸微微一動,的確如此,入職鎮武司所求為何?

    功勳是其一,身份地位也是其一。

    要不然,家國大義?

    或許有,但絕非第一,至少對絕大多數人而言。

    「水往低處流,但人,得往高處走,兄弟你說是也不是?」曹晃慨然笑道,不等鐵壁做任何回答又繼續開口:「縣城鎮武司想要調往郡城鎮武司,可不是那般容易的事,相信兄弟你是一清二楚。」

    清楚!

    怎麼會不清楚!

    就算是同樣的巡檢職位,縣城鎮武司巡檢月俸一百兩,而郡城鎮武司巡檢的月俸是二百兩,相差一倍,其他方面自然也存在高低差異。

    鐵壁在縣城鎮武司混跡好些年,自然也是很想入職郡城鎮武司,如果能入職州鎮武司那就更好了,可惜,很難,太難,上面沒有人,自身能力算是不錯但也不怎麼出彩。

    「兄弟,只要你願意,我曹晃說到做到。」曹晃似乎自言自語說著,卻是一直在關注鐵壁面色和眼神的變化,如此近的距離,哪怕是夜色深沉,曹晃也能夠看清楚:「畢竟一個郡城正禦使,還是能在郡城司首那邊說上話的,到了郡城那邊,我也認你這個兄弟。」

    「其實啊,就算是現在將我抓回去,送往大獄,那又如何,無非就是走一個過場罷了,我曹家破財消災一番,我曹晃很快就能夠繼續逍遙,到那個時候,難免會有一些行動,與其多一個我這樣的敵人,倒不如多一個朋友,或者,現在就將我擊殺於此。」

    一個侃侃而談滔滔不絕,絲毫不像是被押送的犯人,一個靜默無言,不知不覺從一開始的一前一後變成了並肩而行,踏出莊園,融入夜色。

    ……

    莊園內地下監牢當中。

    「你明明能殺得他,為什麼不殺他?」少女勉強拿被撕裂的衣裳敝體,面色蒼白的質問林霄,聲淚俱下的控訴:「他就是一只吃人的惡鬼,專門擄人到這裏關押起來,日夜欺淩虐待,只為了滿足他的私慾,我……我……」

    「職責所在。」林霄沒有看那少女,面無表情的回應道,不是冷漠,而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心很亂。

    很亂!

    混幫派那會,也沒有什麼勾心鬥角,除了幫戰生死外,其餘時間還是過得很輕鬆的,所以入職鎮武司,林霄其實也沒有想那麼多,只是覺得,任務麼,完成就是了,完成之後拿功勳,每個月時間到了拿銀子,平時就是修煉、琢磨劍術,一點點的精進、攀升,有朝一日能夠名列天地人三榜,那也是很不錯的。

    揚名立萬麼,能名傳王朝名留百年,也是一樁很不錯的事情。

    萬萬沒想到,自己真正意義上執行任務,就遭遇到如此糟心的事。

    欲拔劍,但那劍卻彷彿重逾千斤,又好像被一條條的絲線、繩索纏繞住,難以出鞘。

    第一次,林霄感覺自己的劍,竟然如此的遲滯、呆板,如此的不暢快。

    林霄不斷的告訴自己,這是自己第一次執行任務,以後,難免還會繼續遇上這種糟心的事,要習慣,如鐵壁所說的,學會習慣。

    但越是如此勸告自己,內心的那一團火卻燃燒得愈發熾烈。

    道聽途說也就罷了,終究如隔岸觀火,不痛不癢,但今次卻是親眼目睹、親身體會,如何習慣?

    重重呼出一口氣,林霄使勁揉了揉臉,強迫自己不要繼續想,因為繼續想下去,不僅想不明白,還會鑽牛角尖,想得自己瘋魔。

    還是閱曆太少曆練不夠,如果換成斧哥的話,應該能更好處理的吧。

    邁步,也沒有理會那聲淚俱下的少女,林霄逕自走向其他牢房,拔劍而起,寒光出鞘,斬斷牢門上的鐵索。

    一間間展開,再將牢門一一打開,林霄走進去,牢房內瀰漫著一股怪異的臭味,林霄卻仿若未覺。

    逐一檢查後,發現那七人當中,有兩人身體僵硬發冷,明顯死去有些時間了,其餘五人一個個面色木然,如行屍走肉,看到林霄進去,一個個也沒有什麼反應。

    「姑娘,你哭好了嗎?」林霄走到那少女面前,輕聲詢問,野得那少女哭不下去,凝視著林霄。

    「如果哭好了,那還請幫忙將她們五個帶到上面去,等鎮武司其他人到來再行安排。」迎著那少女目光,林霄認真的說道。

    這少女心性終究不一般,要不然也不會自投羅網,只為了刺殺曹晃為自己的姐姐報仇。

    「你且在這裏先等,我去上面取些衣物。」林霄說道,便快步走向階梯離開地下監牢,出現在莊園之中。  這裏還躺著一個昏迷的人,林霄雙眸精芒一閃,殺機凜然,直接拔劍刺殺。

    「助紂為虐,死不足惜。」落下一句,四個守衛都在昏迷之中被奪去性命,殺了這四個助紂為虐的守衛,林霄內心的那一股怒意似乎減輕了幾分,但依舊凝重,因為林霄最想殺的,是那罪魁禍首曹晃。

    擊殺這四個守衛,林霄又得到一百二十點戰績,但沒有在意,而是將他們的衣袍全部都剝下來,又將之前被自己擊殺的那個內練圓滿的衣袍剝下來重新帶入地下監牢內。

    「還缺一件。」林霄似乎自言自語的說道,便將自己身上的白袍脫下,所幸還有著穿著長袖長褲,那少女看到林霄脫掉自己的衣袍,受到驚嚇般的尖叫一聲連連後退,林霄微微一怔,旋即將白袍丟給那少女並說道:「借給你。」

    覺察到林霄沒有獸性大發,少女撿起白袍迅速給自己套上。

    「這五件衣袍,你拿去給她們五個穿好。」林霄又指著另外五件從外面那些守衛身上剝下來的衣物對少女說道。

    解下佩戴在胸口的護胸鐵板,畢竟有些怪異,扛起那兩個死去有些時間的屍身,而少女則一個一個將另外穿好衣物的五人抱出來,再隨著林霄一一抱上階梯,抱到監牢之外的莊園之內。

    莊園依舊一片漆黑,林霄提劍走到屋外,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月光破開烏雲灑向大地,稀釋了夜色,彷彿為大地、山河披上一層紗衣,有種朦朧美感。

    園深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孤身獨坐,雙劍倚放肩頭,林霄靜靜等待林司首到來。

    不一會兒,穿著林霄白袍的少女再三猶豫遲遲疑疑,卻終是鼓起勇氣走了出來,但還是沒有完全靠近林霄,而是在相隔幾米的地方坐下,似乎回想起方才驚險一幕,身軀不由自主發抖。

    「……我的姐姐三年前被這惡鬼擄走,我爹娘也被惡鬼直接打殺……」少女身軀一邊顫抖,一邊好像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林霄聽:「我運氣好躲過一劫,遇到燕姐姐,她教我習武……這一次我回家祭拜爹娘,又遇到惡鬼,被他給看上擄走,幹脆將計就計,要尋一個機會將他殺了,為我爹娘和我姐姐報仇……」

    聽著少女自言自語似的述說,林霄沒有插嘴,只是靜靜聽著,不由有些佩服她的勇氣和膽魄,但又覺得很魯莽,一個普通外鍛對上內練,終究是佔不到什麼便宜。

    但,林霄不予置評,也沒有那個資格。

    少女說著說著,似乎因為林霄沒有回應,聲音漸漸弱下去最後停下,一陣馬蹄聲驟然踏破夜色襲來,飛速逼近,今兒撞破莊園大門,馬背上一道身影眼眸精亮映射月芒凝望而至,先是落在那少女身上,低呼一聲:「小雀兒,你沒事吧。」

    進而,那一雙映月精眸橫掃,直接落在林霄身上,看到林霄只穿著一套內衣時面若寒霜,驟然從馬背上高高躍起,長刀從馬側脫鞘,身刀合一映月寒光撕裂夜色,如雌豹躍山澗姿態矯健而犀利,又仿若戰場衝鋒陷陣,長刀如戰矛破空,月光沐浴下,帶著一身俠氣凜然,懲惡揚善,那呼喝之聲揉碎夜色。

    「惡賊受死!」

    「燕姐姐快住手,是他救了我。」少女先是一怔,繼而驚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20-7-18 06:28 PM

第二十四章 長夜觀劍問心   

    馬蹄聲漸漸遠去,馬背上兩道身影在月色朦朧下愈發模糊,消失在林霄眼眸中,林霄不由有些恍惚。

    有的人看一眼,大體就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也有的人就算是經常接觸,也琢磨不透那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那個讓林霄第一眼就覺得仿若馳騁沙場又攜帶一身俠氣的女騎士名為燕苧歌,什麼來曆林霄卻也不清楚,因為對方並未說,至於穿著林霄白袍的少女則叫小雀兒,全名是什麼林霄也不知道,也沒有想去知道,今夜過後,十有八九難以再相遇,就算是再相遇,也是全然無相幹的路人。

    真正讓林霄在意的是方纔的幾句對話。

    「你救了小雀兒,我感謝你,但也要問你兩個問題。」

    「如此喪心病狂毫無人性的惡賊,你為何不直接殺了他?」

    「如果那惡賊沒有被處死,還從大獄內出來,你又要怎麼辦?是置之不理還是追究到底?」

    兩個問題,猶如刀劍犀利,狠狠刺向林霄,不等林霄做出回應,燕苧歌便帶上換上一身衣裳的小雀兒翻身上馬飛奔離去,至於那件白袍卻是留了下來,重新穿在林霄身上。

    第一個問題,其實林霄已經在地下監牢時就已經回應過那少女了,但並未拿出來回應燕苧歌,因為『職責所在』這四個字,怎麼都很敷衍,想來想去,實在是過不了自己內心這一關,但不殺,又的確與鎮武司規矩有關,職責所在四個字並未敷衍。

    一時間,林霄回答不了。

    「第一個問題我回答不了,第二個問題我便給你回答。」林霄看著女騎士離去的方向自言自語,眼眸驟然變得犀利如劍鋒:「我會……拔劍斬之。」

    如此凶殘邪惡之輩,不殺不足以平意。

    世家子!

    曹晃是曹家大少,曹家是世家,溫景煦是溫家三少,溫家也是世家,都是世家子。

    世家子,真是如此嗎?

    枉顧律法道德,仗勢欺人,為所欲為?

    那麼這世間公道何在?

    三道身影在披著月色飛掠而來,直接掠入莊園內,出現在林霄面前,正是林司首和兩個禦使。

    「神霄巡檢,現在情況如何?」林司首正色詢問。

    「司首,被監禁者有八人,一人方才被一個名為燕苧歌的人接走,兩人死亡,五人生不如死。」林霄起身慢慢回應道。

    「神霄巡檢,人應該留下來,一併帶回鎮武司問詢清楚才能離開。」一位禦使當即皺眉開口說道,聲音有幾分生硬,似乎不滿林霄竟然放人離去。

    「神霄巡檢初次執行任務,出現一些紕漏,再所難免,情有可緣麼。」另外一個禦使卻是笑呵呵道:「不過,放走重要人物的確不妥,下次需謹記不可再犯。」

    林霄點點頭回應一聲『是』,其實林霄自己也知道,不應該讓小雀兒隨燕苧歌就此離去,按照規矩當是將小雀兒帶回鎮武司去問詢,記下口供並簽字畫押作為證據留存下來,更好審判曹晃的罪行。

    但,一是燕苧歌態度十分強硬,要求立刻帶走小雀兒,否則就是一副和林霄拚命的架勢,二則是小雀兒方才差點慘遭淩辱,去鎮武司受審問又好像揭開傷疤鮮血淋漓,實在是不忍心,三則是林霄自己的想法,那曹晃如果真的會被判刑,多一個小雀兒少一個小雀兒,差別其實不大,至於是否如此,林霄自己也不敢肯定。

    不過當時心頭一片淩亂,也沒有細想,如今已經發生,做了就做了。

    林司首和那兩個禦使隨之進入莊園內,如此夜色對於真武者而言,影響不大,因此他們很快就看清楚那兩個死去的女子和行屍走肉般的女子,眉頭大皺,進而踏入地下監牢,仔細一看,面色大變。

    「如此惡賊,這麼喜歡牢房,一定要將他抓回來,讓他將牢獄坐穿,一輩子都不得再見天日。」之前斥責林霄失職的禦使破口大罵憤怒不已。

    林司首一雙春水丹鳳眼寒芒冷厲如潮,另外那個愛笑的禦使臉上笑意全無,一片鐵青。

    「司首,曹晃難道……」聽到那禦使的話,林霄心頭一個咯登面色大變,連忙開口詢問。

    「鐵壁押送曹晃回去的路上,有人前來救援,打傷鐵壁後救走曹晃。」林司首言簡意賅,林霄頓時靜默。

    被救走了?

    原本林霄其實已經做好了一個準備,那就是曹晃先被判刑入獄,接著曹家運作一番,曹晃所謂在郡城鎮武司當正禦使的叔叔出力,最終以各種理由出獄,然後沉寂一段時間,又接著開始為所欲為暗中興風作浪,甚至以各種手段來報複自己。

    如果真是如此,林霄也打定主意,找機會將其斬殺。

    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連鎮武司都還沒有押送到,半路就跑了。

    被人救走?

    想到這裏,林霄愈發沉默。

    「別想太多,先回去好好休息。」林司首輕輕一拍林霄的肩膀說道。

    「我先告辭了。」林霄忽然感覺很疲憊,這種疲憊感由內心滋生,話語都變得有氣無力。

    林霄離去後,只剩餘林司首和兩個禦使三人。

    「司首,一顆好苗子會不會就這樣沒了心氣?」那面色嚴厲的禦使當即反問道。

    「任何一個入職鎮武司都必經過程,能看開了適應了才能在鎮武司內待下來,不然就只能遺憾離開。」林司首未曾作答,另外一個愛笑的禦使便已經先說道:「不過神霄巡檢的確是好苗子,希望他可以過了這一檻。」

    正如他所言,任何一個鎮武司的新人都必經這一步,因為這天下人生萬態,各色各樣的人都有,案件也同樣如此,各式各樣,早晚都必須親身去體會、經曆,一開始總是會讓人感到難以接受、痛苦、茫然、經曆一番掙紮。

    林霄原路返回,身披月色做紗衣,走得很慢、很慢,因為腳步很重、因為心頭沉重。

    萬般思緒在心頭縈繞,一縷縷似乎都有千斤之重,壓得林霄幾乎窒息。

    這世道當真如鐵壁那般所說,如此的糟心?

    面對如此糟心的世道,真要又如鐵壁所說的,習慣了適應了就好?

    心裏頭沉重,腦子裏亂糟糟,林霄幹脆奔行起來,展開身法,仿若乘夜風而起的天鶴,越來越快,朝著內城飛奔而去,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夠讓迎面而來的夜風吹走吹淡內心的煩躁和腦中的沉重。

    沒有直接返回周府,而是前往鎮武司去找鐵壁。

    鐵壁算是孤家寡人一個,平時就住在鎮武司內。

    敲開鐵壁的房門,鐵壁面色有些不正常的虛白,看到林霄時露出滿臉歉意:「神霄老弟,實在對不住,我沒能夠將曹晃那惡賊押回來,因為遇到了一個曹家高手,一番打鬥我不是對手被打倒,曹晃被救走了。」

    「傷勢如何?」林霄深吸一口氣,輕聲詢問。

    「被一掌打在胸口,岔了氣受了內傷,不過還好,修養十天半個月的又是一條好漢。」鐵壁苦笑道:「就是感覺對不起你,害得你白白失去二三十點功勳,不過你放心,等我的傷勢好了之後,我一定會完成一些任務還給你。」

    「你好好養傷。」林霄既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而是深深的看了鐵壁一眼,留下一句話後,便轉身離去。

    累!

    難以言喻的疲憊!

    從出生至今,還從未如此疲憊過,早些年為了生計奔波,不得不混幫派和其他人以命相搏時,雖然凶險萬分,但活下來後又拿到獎勵的錢財,卻很快樂,哪怕那時候拿到的錢財和現在相比,簡直毫無可比性。

    因為不必去勞心,只需要勞力即可。

    身體上的勞累,林霄覺得那不算什麼,心靈上的疲憊才更加難受。

    踏著夜色返回周府的路上,林霄捫心自問。

    「林無命啊林無命,為何你不能活得輕鬆一些呢?何必自尋煩惱呢。」

    「世道就是如此,那就去適應啊,適應不了,那就幹脆躲起來,找個地方種田過日子,不理會外面的一切。」

    「這世道,沒有你,太陽依舊會升起、月亮依然會落下,四季輪轉生死輪迴,並不會因為你存在或者不存在有任何的變化啊。」

    「何必如此糾結,有時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你只是一個人,你還有一個弟弟要帶大、培養,管不了那麼多啊。」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林無命。」

    「要是管太多,真的會應了你的名字,無命,命都丟了,還管什麼管。」

    「別人的命是命,你自己的命就不是了嗎?」

    捫心自問中,林霄返回周府,走向斧哥的房門,伸手正欲敲擊時卻又停頓下來,如今正是睡意最深沉的時候,就這麼打擾斧哥是不是不大好,放下要敲擊房門的手,林霄正欲轉身離開之際。

    「有什麼話直說。」門內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斧哥,我今夜……」林霄便將今夜所遭遇之事和自己心中所想的種種無奈和茫然俱都說出來,花了好一些時間。

    「一大堆狗屁不通。」幾十息後,林霄轉身,門內傳來的聲音毫不客氣:「自己回去想想,當日你拜師時你師傅給你的三問是什麼?而你自己又是怎麼作答的?若還是想不明白,幹脆將劍賣了,武也別練了,退出天地 們,返回青桐鄉去種些蕃薯,安心當個莊稼漢。」

    林霄不由自主一怔。

    拜師三問!

    劍道三問!

    當時師傅問,而自己作答時,其實是帶著幾分皮的性質在內,根本就沒有想太多啊,所以早就將那三問拋在一邊了。

    身形一躍而起,想了想,卻又躍下,到房中取來一罈酒後又躍上屋頂,將酒罈放在一邊,林霄拔出白鳥劍橫在眼前,迎著月色凝望,一掌揭開壇蓋提起,大灌一口,如此,方才夠味,儘管感覺還是不怎麼好喝,但現在就是想喝,起碼喝一些。

    酒水入肚,不知不覺林霄看到白鳥劍上似乎一陣恍惚,依稀有一道人影浮現,對著自己開口,面色肅然。

    「第一問,人活於世如水中浮萍,該隨波逐流還是中流砥柱?」

    「第二問,修身養性待如何?」

    「第三問,若你揮劍後……問心有愧,又當如何?」

    如何?

    如何?

    如何?

    一聲聲彷彿在耳邊炸響,振聾發聵,林霄驟然持劍上揚,劍身雪亮與月光交相輝映,長身屹立如旱地拔蔥衝天一躍,那劍驟然揮出,一身酒意彷彿隨著這一劍揮出而散盡。

    如何?

    身軀墜落,林霄又抓起酒罈大喝一口,卻嗆得連連咳嗽。

    「第一問,我待如何?我要上岸,躍出河流脫出淤泥,但要冷眼旁觀麼?抱歉,我做不到,既然做不到,又當如何?當然是管上一管,路遇不平拔劍相助,這世道如此不公,不見則以,若見著,我便以手中劍討得一個公道,不論是你的還是我的還是他的……」

    「第二問,我修己身養他人之性,若是我實力足夠強大,若是我地位足夠高,若是我權勢足夠大,那麼我便可以製定規則,讓其他人都來遵守規則,讓那世道得以公正,讓公道得以流傳,好人得以長命,惡人無法禍害千年。」

    「第三問,我至今拔劍,還不曾問心有愧過,若有朝一日,真問心有愧……」

    林霄微微一頓,又是提起酒罈大喝一口,酒水淋濕胸前衣袍,卻又好不痛快,眼底卻又是閃過一抹茫然。

    真問心有愧,當如何?

    真說服自己不要有愧?

    「……那便到時候再說……」

    一屁股坐下,又是大喝一口,只感覺眼中明月似乎化為二再化為四,彷彿化為無窮,佈滿夜空,一陣強烈眩暈襲來,仰頭栽倒,最後一個念頭卻是:完了完了,早知道不喝酒了。

    沉夜寂寂無聲,唯有夜風不解世道徐徐吹來,又徐徐遠然而去,能吹散天地煙霧,卻吹不散心間霧霾。

    仿若有一陣風拂掠而過,屋頂處便多出一道魁梧身軀負手屹立,低頭凝望那因醉酒酣睡的人,笑罵一句:「蠢,不會喝酒學人喝什麼酒。」...<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20-7-18 06:29 PM

第二十五章 不速之客

    「我再也不喝酒了。」

    第二天早起,林霄感覺腦子懵懵,又口幹舌燥,林霄便知道,這就是酒醉的後遺症。

    果然,就算是練武了內練了,酒量也沒有什麼明顯的提升啊,看樣子酒量和武道修為無關,暗暗下定決心:以後再喝酒就是小狗。林霄從屋頂躍下,以外鍛極限入武道內練,體質強橫,不說在屋頂躺一夜,就算是在水裏躺一夜也沒有多大的事,前提是身體無恙,不然如果受傷尤其是內傷的話,那可糟糕了,如千裏之堤毀於蟻穴一樣,感染風寒。

    武者基本是不會染上風寒,但若是不幸染上風寒,那可要比一般人嚴重。

    喝上一大碗涼水,去除體內的燥意,林霄又是飽餐一頓後,卻也沒有著急動身前往鎮武司,不著急,也不想動。

    昨夜,真的想通透了嗎?

    未必!

    只是有些年頭,沒有那麼茫然罷了,至於具體要如何,林霄其實還不是很清楚。

    身在局中,千絲萬縷,感受愈發深刻,彷彿陷入泥潭,愈發難以自拔。

    「莫急莫急,我一定能想一個透徹。」暗暗告訴自己,深呼吸幾次,林霄便回房內,開始修煉大江東流式。

    這一身劍道真意乃是根本,如果劍道真意足夠強大的話,那麼以內練逆斬真武絕非難事,不必有他人援手。

    只是,大江東流式無法用戰績提升,只能自行修煉,日夜苦練,一次次淬煉這一身劍道真意,沒有捷徑可走,這是水磨工夫,著急不得,也著急不來。

    但林霄相信,有一天自己這一身劍道真意一定會變得很強很強,從溪流小泥鰍變成大泥鰍,再變成河流鰻魚、變成淺海巨鰻……

    ……

    從坤寧郡到臨安縣的官道上,正有三匹駿馬以不算很快但也不算慢的速度奔行,馬蹄飛揚帶起塵土輕快,馬背上各自坐著一人,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人,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女子,一個十幾歲少年。

    這三人,正是之前從白鳥渡乘坐大船橫渡瀾江的那三人,其目的,便是臨安縣城。

    一陣急驟如鼓點般的馬蹄聲從後方傳來,地面微微震動,一陣疾風飛掠,便有三匹馬狂奔著從旁邊飛衝而過,馬背上也各有一人,身上穿著武袍腰間有麻繩纏繞,足底卻是穿著芒鞋,一身打扮稍顯特殊。

    當那三匹馬狂奔而過時,其中一匹馬背上的年輕人忽然轉頭看了過來,一雙狹長而冷厲的眸子綻射出熾熱光芒鎖定那二十歲出頭的柔美女子,線條淩厲的冷峻面孔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張口說了一句話,只有短短三個字:「第二次。」

    中年人凝視著狂奔而去三匹駿馬上的背影,眉頭不由自主皺起。

    那三人,正是先前乘船橫渡瀾江時那三個不是王朝人,似乎來自東刃國的武者。

    之前渡江,中年人倒也沒有多想,只是希望此行不要橫生節枝,畢竟渡江之後,可是南五郡,如此遼闊,再同路的可能性很小,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一條道路上有遇到了。

    中年人真的希望,對方的目的地和自己一行人不一樣,要不然內心總歸是有幾分不安的感覺。

    那三個從東刃國而來的武者騎馬狂奔,直接奔入臨安縣內,便要衝入內城,卻被看守城門的城衛軍攔截。

    「停下。」

    「下馬!」

    兩個城衛軍立刻大喊,內城中,不允許縱馬,這是規矩。

    三人當中的年輕人狹長眼眸寒芒一閃,嘴角掛起一抹森冷笑意,右手握住橫刃柄,眼眸內有殺機縈繞,便欲拔出橫刃斬殺那兩個攔截的城衛軍,凶悍如斯。

    「下馬。」年紀最大的人卻忽然開口,說的是一口異國語言,一般人聽不懂。

    年輕人面色一凜,立刻鬆開了手掌,臉上泛起一抹笑意,動作迅速的翻身下馬,另外兩個中年人也隨之翻身下馬,在兩個城衛軍的凝視當中,牽著馬匹緩步入城,踏入城門時,那年輕人又是回頭看向那兩個城衛軍,森然一笑,並指作勢在脖子上輕輕抹過,沒來由的叫那兩個城衛軍面色一變,毛骨悚然。

    臨安縣內城,大體是有幾個地方最有名。

    鎮武司、城衛署、臨安大酒樓、一斬流道場等等,這三人直奔一斬流道場。

    沒過多久,又有三匹駿馬奔行而來,在城門外停頓,馬背上三人無需城衛軍提醒翻身下馬,在那兩個城衛軍十分警惕的眼眸注視下從容不迫的踏入城門之內,而他們三人所前往,並非城衛署,也不是一斬流道場,更不是臨安大酒樓,而是鎮武司。

    ……

    郡城、曹家。

    曹晃並未將事情告知家人,他認為也不需要告知,至於死去的那五個內練,死了就死了,又能如何,這天下內練武者何其多,要再招攬幾個,不要太容易,不說遠的,單單是這在這坤寧郡內,沒有什麼跟腳的內練武者就有不少。

    武者修煉,要入內練其實不算多難,沒錢也沒有關係,無非就是放慢修煉速度,靠著水磨工夫點點滴滴積累最終從外鍛破境內練,因此,但凡習武之人,三十幾歲的內練比比皆是,或許他們的天賦一般般,但有著多年的修煉和打磨,根基還算是很紮實,再加上難以尋得更多武學,只能沉浸在一兩門,愈發純熟,可當用。

    半躺在寬大鋪著狐裘的床榻上,曹晃曲著腿,身邊有兩個身著清涼的貌美年輕侍女,一個正輕輕的錘著曹晃的腿,一個則剝下一顆顆葡萄的皮,素手輕撚果肉送入曹晃口中,好不享受。

    曹晃一雙桃花眼微微瞇起,卻是在思索著。

    昨夜,差點就出大麻煩了,如果當場就被擊殺的話,那麼一切成空,時候曹家如何報複,反正他是不知道的,也與他無關了。

    所幸還活著,當然,也和他熟知鎮武司的規矩有關係,如果換一個不熟悉鎮武司規矩並且不夠聰明的人,多半是會反抗,被殺了就是被殺了。  知道規矩會配合其實也是一回事,萬一遇上一個愣頭青,也是淒慘。

    但不管如何,自己總算是活下來了,不過,若真是被帶到鎮武司內審問再定罪的話,吃苦頭是難免的,入大獄也是難免的,到時候就需要曹家破財消災了,自己也肯定會被禁足一段時間,逍遙不了,總是難受。

    「如此說來,我說出去的話,倒是要兌現啊。」曹晃自言自語說道,眼眸微微瞇著,手指頭輕輕敲擊膝蓋:「過後就去鎮武司走一趟,找一找叔叔,讓他弄一張調令到縣城鎮武司將那人調上來,好說歹說,也是於我曹晃有恩,我曹晃是個識趣人,有恩報恩,有仇……當也要報仇……」

    「不知道當那愣頭青知道那一張調令之後,會有什麼感覺?」

    「如果他不蠢的話,一定就能夠猜到,但,就是要他猜到,那才好玩。」

    想到這裏,曹晃禁不住笑了起來。

    兩個一同執行任務的同僚,多半是關係不錯的,起碼以曹晃對鎮武司的瞭解是如此,唯有關係不錯,一同執行任務才會更有默契,更容易配合,因為都比較熟知彼此的性格等等。

    要這麼想其實也不錯,畢竟如今整個鎮武司內,林霄和蕭天宇的關係算是還可以,和樵夫的關係也算馬虎,和鐵壁的關係同樣算是馬虎,但與其他人的關係就很一般,非常一般。

    矮個子裏拔高個,林霄便找上鐵壁一同執行任務。

    當時,如果是林霄自己單獨執行任務的話,曹晃有五成的可能會被林霄直接斬殺,但也有五成的可能活下來,不過,絕對無法半途脫身,絕對會被林霄押送到鎮武司,少不了一頓苦頭吃。

    「猜到之後,又要怎麼做呢?」

    「裝作不知道?還是質問?反目成仇?」

    越想,曹晃臉上的笑意就越多,他覺得這很好玩,似乎都在自己的指掌操控之下,這,便是和監牢內玩弄那些擄來的女子一樣的痛快,箇中滋味,唯有妙人才能體會啊。

    ……

    周府,林霄在庭院中習練劍術。

    不是疾風也不是奔雷,而是疾風和奔雷融合而成的風雷劍術,風起而雷動,風雷交擊,威勢凜然,縱然林霄未曾動用內勁,這庭院內也是風聲呼嘯雷聲轟鳴,其勢驚人。

    林霄已經打定主意,這幾天都不去鎮武司,免得糟心。

    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不去鎮武司,林司首卻反而尋上門來。

    堂堂一個鎮武司的司首,平時忙碌得很,除了執行什麼重要任務外,根本不會外出,如今,為何來到周府?

    林霄發現,除了林司首外,與之同行的還有三人,其中一個是四十幾歲的中年人,相貌堂正,有種不怒自威的威嚴,一個是二十歲出頭的美貌女子,其相貌和那中年人似乎有一點相似,但看起來沒有半分威嚴,反而有種柔美,最後一個則是十六七歲的少年,看起來有幾分年少輕狂的模樣,一出現就盯著林霄,眼眸犀利好似要將林霄看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20-7-18 06:32 PM

第二十六章 同境有何懼之

    周府,方青磊待在自己房中,庭院內,林霄與前來的林司首等四人圍繞石桌落座。

    林霄總覺得那三個陌生來客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好像要看出花來,看得自己莫名其妙。

    「林司首,您這是……」林霄被看得莫名其妙,不由看向林司首發問,畢竟從進入這裏後,林司首還沒有介紹這三人的身份之類的。

    「你是不是叫林正霄?」最年輕的少年頭部微微揚起語氣桀驁毫不客氣質問,林霄卻好似沒有聽到似的,毫不理會,少年眉頭一皺繼而一挑眉毛,便要一掌拍桌時卻被那柔美女子瞪了一眼,頓時放下手,卻憤憤不岔盯著林霄。

    「小兄弟怎麼稱呼?」中年人露出一抹笑意,溫聲問詢。

    「林無命。」林霄回應道微微一頓後又開口:「你們既然和林司首一同來尋我,應該已經知道我叫什麼名字。」

    柔美女子的眉毛微微一顫,覺得眼前這個少年,似乎也不是什麼性情和善好相處之輩。

    「有沒有其他的名字呢?」那中年人依舊溫聲道。

    「請說出你們來意。」林霄答非所問。

    「你……」輕狂少年又要拍桌子,卻又被那女子瞪一眼。

    「我叫林江海,她是我女兒林正雅,他是我的侄兒林正雲。」中年人先指著自己又指向那柔美女子和桀驁少年分別介紹道,旋即又指向林司首:「他是我五弟,叫林江楓。」

    「然後呢?」林霄反問。

    介紹自己是沒錯,但來意到底是什麼?

    總不是無緣無故的跑到這裏來要和自己認識一番吧?

    天下同姓是一家?

    「林無命,其實我調查過你。」林司首嗓音溫潤如水:「林無命的確是你的名字沒錯,但只是小名,你還有一個大名。」

    林霄面色不變,自己大名叫林霄小名叫林無命,這其實也不是什麼隱秘的事,只不過行走江湖麼,先報小號,這是規矩麼,好吧,其實也不算什麼規矩,純粹是林霄自己的惡趣味。

    一般情況下,也少會有人刻意去追究林無命這個名字是不是真的,有些時候,那並不重要。

    鎮武司權勢不小,要查一查林霄的一些底細,卻是不難。

    「我們來自於東極郡林氏。」中年人措辭著說道:「在家中,我排第二,我的大哥叫林江山,我三弟叫林江華。」

    一邊說著,中年人一邊盯著林霄,似乎在觀察林霄的一切面部表情,但林霄始終很淡然的樣子。

    「我的四妹叫林江清。」中年人繼續說道:「大約十八年前,我三弟林江華外出遊曆結識一姓氏上官的女子,兩人各有好感,結伴遊玩私定終生,還產下一子。」

    中年人的眼神變化,讓林霄感覺到不妙。

    「不料,天有不測風雲,原來那姓氏上官的女子的家人尋上門來,將我三弟打傷,廢掉一身修為,將女子和孩子帶走,三年後,那女子寄來一封信,信上說當年那孩子並未被一起帶走,而是被她家人趁著她熟睡之際抱走,具體如何,她家人絲毫都沒有透露,因為她一回去就被禁足長達三年,一解禁立刻寄信,目的希望我三弟能夠找尋,看看那孩子是不是還活著。」

    「恕我直言,你這故事一點都不精彩,寫出來,沒有人會買。」林霄不徐不疾說道。

    幹巴巴的,其中的曲折也沒有說出來,哪裏能暢銷。

    「信中有言,姓氏上官女子曾將一塊刻有姓名的鐵牌留在繈褓裏。」中年人沒有在意林霄的調侃,而是緊緊盯著林霄,語氣似乎帶著幾分顫抖:「那鐵牌上所刻的名字……」

    「閣下不會想說,鐵牌上所刻的名字與我一樣吧?」林霄輕笑一聲反問道。

    「沒錯。」林司首回應道。

    「天下如此大,人如繁星,同姓者也眾多,同名也不足為奇。」林霄不徐不疾笑道。

    「你叫林霄,你今年十八歲。」林司首緊緊盯著林霄的臉,好像要看個透徹:「這些或許都可以算是巧合,但,你的相貌和我三哥年輕時很像,另外一點,你與周正雖然是兄弟相稱,但沒有血脈關係,你是周正爹娘自小抱養的。」

    「那可真是……」林霄發現這四人都盯著自己看,不由笑道:「太巧合了。」

    「實話實說,我並沒有什麼刻字的鐵牌。」林霄不徐不疾說道,神色淡然:「所以你們應該是找錯人了。」

    中年人和林司首面面相覷。

    顯然這種情況並未在他們的意料當中,一時間沉默下來,似乎在思考,氣氛儼然有些尷尬。

    好在這種尷尬並未持續多久就被打破,因為外面來了五個人,來勢洶洶的模樣,並非善者。

    五個人身穿樣式獨特又一致的武袍,腰間用麻繩綁著,有橫刃掛在腰間,左手輕扶,足下穿著芒鞋,面色冷硬。

    為首之人率先在大門前頓住腳步,身軀挺直站定,正了正身上衣物,滿臉正色開口用生硬蹩腳的王朝語說道:「方君,昔年朋友東川鬥前來拜訪,還請一見。」

    庭院內,林霄神色微微一動。

    東川鬥!

    來者就應該是東刃國的人了,還是東川一斬流的人,如此,是來找回場子的?

    房門打開,方青磊那魁梧的身軀踏出門檻,背負雙手如猛虎踏地般的踱步而去,走向庭院大門,再將之打開。

    「何事?」看到自稱昔年朋友的東川鬥,方青磊面色沒有絲毫變化,面無表情語氣淡漠的反問。

    東川鬥旁邊的年輕人冷厲的面容上神色頓時一變,隱隱有怒意將要爆發,竟然敢用這種態度這種口吻和鬥大人如此說話,簡直太囂張了。

    「一別十年,當年惜敗方君一掌,鬥銘記在心,回國後日夜苦練,只為再與方君交手一次。」東川鬥依然操著一口蹩腳的大雲王朝語說道,如果沒有仔細去聽,根本就難以明白他在說什麼。

    林江海在庭院大門打開一眼看去,面色驟然大變,竟然……竟然會如此的巧合,他希望此行不要橫生節枝,卻偏偏事與願違,還真是不想遇到什麼偏偏要遇到什麼。

    不過,對方並非是衝自己一行人來的,而是衝著那長相凶悍的人來的。

    林霄也起身走了過去,站在方青磊旁邊凝視門外那五人。

    三個見過,分別是一斬流道場場主斬浪刀客左之行和他的大弟子斬鐵刀客荊濤,第三個則是之前隨著左之行和荊濤前往青虎武館的東川一誌,至於另外兩人,那個雙鬢髮白眼角布有魚尾紋面色古板冷硬的中年人,就是所謂的東川鬥了,而那看起來約莫二十來歲眼眸狹長淩厲的年輕人則不知道何名何姓。

    林霄走來,那年輕人狹長眼眸凝望而知,其目光宛若森寒刀鋒破空,犀利至極,欲將林霄切割撕裂。

    「還請方君成全。」東川鬥最後微微鞠躬,好似請求,但那語氣卻無比強硬,帶著一道淺淡疤痕的嘴唇緊抿,眼眸寒光凝聚宛若刃尖凝視方青磊,完全是一副若是方青磊不答應再與他交手,便誓不罷休的架勢。

    「你早有準備了吧?」方青磊不徐不疾反問道。

    「大人,五日後午時正於南郊黑魚湖湖心島一戰。」左之行當即開口說道,這些,都是他們所商量好的,也有其目的所在。

    林霄有些擔憂,方青磊卻點點頭,直接答應了。

    「另外一件事,大人,您曾說過,要為我的兩個弟子報仇可以,但要找同境武者。」左之行又開口說,目光卻是看向林霄,似乎仗著有東川鬥在場,有了靠山一般,說話都硬氣起來:「現在,我從東刃國請來一位武刃道天才東川步,是一位武刃士,等於王朝武者內練。」

    「你莫說你還未曾入內練。」左之行盯著林霄寒聲問道。

    「對啊。」林霄卻微微笑著回應,沒有半分不好意思。

    「我東川步此行渡海而來,是要會一會王朝武道,尤其是王朝劍術,看看王朝劍術有何高明之處,竟然能與我們東刃國武刃道相提並論。」東川步一步踏出,直視林霄,嘴角掛起一抹輕蔑的笑,語氣生硬,王朝語言說得比那東川鬥還要蹩腳:「你還有七天時間能安排後事,屆時,我們那一戰,將會為鬥大人助威。」

    「十有八九助威不成,打擊士氣啊。」林霄不徐不疾的回應道。

    東川步眉頭皺起,因為他沒有聽明白林霄話語當中的意思,這就是不努力學習的後果,好吧,其實是文化障礙。

    雞同鴨講,不說也罷。

    啊呸,你才是雞,你全家都是雞,林霄腹誹幾句後,便也懶得再開口。

    戰就戰,同境武者,又有何懼之。

    一斬流的五人來得很快,去得也很快,他們並未有絲毫的停留,一個個轉身離去。

    東川步轉身之前,目光越過了林霄,彷彿將林霄視之無物,卻是看向林正雅用蹩腳的王朝語笑道:「美麗的小姐,這是我們第三次相遇,我叫東川步,希望七日後能再見到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20-7-18 06:33 PM

第二十七章 聞聲而動八方

    入夜、深沉。

    林霄先是練完一遍禦神決,恢複之後又修煉大江東流式,當林霄掌握禦神決並成功修煉後,再來修煉大江東流式,多了幾分暢快,堅持的時間也多了些許,恢複時間更縮短,如果說之前差不多是一天修煉兩次大江東流式,那麼現在就能夠一天修煉三次。

    呼出一口悠長氣息,虛白色,在燈火下尤為清晰可見。

    心定而神穩,林霄從床頭邊摸索出一個黑色小布囊,輕輕打開束口,雙指一撚便從其中取出一物放在眼前,有燈火映照,微微映射光亮,此物觸感冰涼堅硬,乃是一塊不怎麼規則的橢圓形黑色鐵牌,上面刻有兩個工整秀氣的文字。

    「林霄……」林霄盯著黑色鐵牌上那兩個字,默唸一聲,心緒卻是相當複雜。

    東極郡林氏!

    看來,此身十有八九就是那東極郡林氏林江華的血脈了,但,那又如何?

    如果是原先的林霄本身,或許會來一幕認親大戲,哭哭啼啼嬉笑怒罵最後皆大歡喜,但現在的林霄可不會,畢竟是兩世為人,佔據此身,可不是原來的配置啊。

    要說現在的林霄,說他不成熟也不會,終究是兩世為人,肯定是比同齡人更成熟,要說成熟呢也不然,畢竟前生鹹魚,少遭社會鐵拳毒打,今世還是困於一隅,世事經曆不足,但不論如何,終究是有著自己的觀念。

    認親?

    林霄總覺得有些彆扭。

    自己和周正相依為命十幾年,早已經習慣了,突然發生一個意外,來了其他人認親,一時間林霄表示難以接受,至於以後如何,不知道,林霄也沒有鑽牛角尖多想,來一個什麼『就算渴死、餓死、從哪裏跳下去死也絕對不會認親事後卻又因為某些原因認上』了的真香定律的故事。

    「順其自然吧。」林霄自言自語一句,將那鐵牌重新收好。

    現在感到一些彆扭,但林霄卻也是不抗拒不主動,順其自然。

    ……

    一斬流道場很快就將消息通過各個渠道散播出去,迅速的傳向坤寧郡城,再以坤寧郡城內的一斬流道場為輻射,往南五郡傳去,也傳入南五郡下的每一個縣城,甚至還跨過瀾江傳入北三郡,讓更多人知道。

    要不是時間短暫只有七天,連同與東州相鄰的其他州也會有消息傳入。

    「東刃國東川一斬流武刃大師東川鬥要與王朝天地 門地虎流第八代虎王方青磊決戰。」

    「地虎流第八代虎王,可是那地榜上名列第五的撼山虎王?」

    「我聽說那東川一斬流的東川鬥,還曾被東刃國天王冊封過,並承諾只要東川鬥能破境武刃宗師,將親授東刃印。」

    「嘛意思?」

    「不懂了吧,我可跟你說,東刃國天王就是一國之主,是國王是皇帝,東刃國的武刃者都想要得到天王冊封,甚至是得到東刃印,但只有那些最為頂尖的武刃大師才有資格被天王接見並冊封,唯有武刃宗師才有資格被天王親授東刃印,那是無上榮耀。」

    消息,就像是長著翅膀一樣飛向四面八方,其中還帶著各種科普。

    比如,東川一斬流乃是東刃國最為強大的流派,強者無數。

    比如,東刃國的冊封和東刃印。

    這一切都是一斬流道場在主導,宣揚東刃國的一些文化,宣揚東川一斬流,營造一個又一個噱頭,不斷將東州一幹武者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吸引他們動身前來觀戰,只待時間一到,將那撼山虎王方青磊擊敗,叫世人見識東川一斬流的厲害,到時候,一斬流道場名聲大振,就能夠弘揚東州,引得更多人前來學藝,最終有若滾雪球一樣的,使得一斬流越發壯大,撼動乃至取代王朝武道的地位。

    「這就是兵法。」臨安縣內城一斬流道場中,東川一誌操著一口生硬的王朝語對左之行笑道:「等大雲王朝更多人修煉我們東川一斬流,當我們的一斬流徹底取代王朝武道的地位,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傳承了我們東刃國的文化,這大雲王朝無形當中就變成了第二個東刃國。」

    「不戰而屈人之兵啊。」左之行擊掌笑道,他生於大雲王朝長於大雲王朝,只不過因為拜入一斬流道場修煉一斬流武刃道,學習東刃國的文化,如今思想就大不同,偏向於東刃國,是以聽著東川一誌的那些話語,不僅沒有半分惱怒,反而十分讚同。

    真如東川一誌所描述的那般發生的話,對大雲王朝而言,的確不是什麼好事。

    兵不刃血!

    東刃國不需要出動一兵一卒,只需要慢慢謀劃,有若溫水煮青蛙一般行進。

    ……

    東州鎮武司。

    「司首,此番決戰看似影響不大,但只怕是有東刃國的一些謀劃在內啊,賊心不死。」身穿一身甲冑的大漢沉聲說道,眉目蘊含幾分怒意。

    一斬流道場的謀劃,明眼人其實也看得出來。

    「無妨,那位撼山虎王可不弱。」坐在首位上的司首一身文士青衫,看起來不像是習武之人,更像是一個學問淵博的讀書人,他面色淡然輕輕一笑,彷彿一切盡在掌指之間:「再說,就算是撼山虎王落敗,東刃國的謀劃也不會得逞。」

    王朝武道,高手眾多,強者也多,區區一個彈丸小國的謀劃,不管是陰謀還是陽謀,那又能如何。

    真以為擊敗一個撼山虎王就能夠弘揚一斬流的威名,進而潛移默化慢慢的削弱王朝武道的影響力,壯大東刃國武刃道的影響力,最後不費一兵一卒的將大雲王朝拿下嗎?

    天真!

    天真得無以複加。

    「大雲立朝數百年,什麼樣的風浪沒有經曆過,那東刃國簡直可笑至極。」

    ……

    「撼山虎王消失數年之久,終又有消息了。」

    「這一戰,定要一看。」

    「頂尖武道大師交鋒,難得一見,不可錯過啊。」

    一個個縣城、一座座郡城的武者們聞風而動,紛紛動身從四面八方趕來,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臨安縣城。

    「師傅要和東川鬥那個手下敗將決戰……」一個腦袋光禿禿身軀威猛的魁梧青年坐在城內一座酒樓中,大口啃著醬豬肘,吃得滿嘴流油,腮幫又鼓囊囊的,一邊還嘟囔道:「那我可不能錯過。」

    與東州相鄰的陽州,亦有消息傳了過來,一座金碧輝煌的府邸內,一個身穿金色長袍看起來似乎三十幾歲相貌英俊的男子捧著紫金茶壺露出一抹笑意:「這麼多年過去,師兄竟然還是未曾破境,不過如此……不過如此啊……」

    那笑意之中,似乎帶著幾分的譏誚,那話語之內,彷彿帶著幾分的嘲諷。

    ……

    臨安縣南郊黑魚湖,此湖約莫有十多裏直徑,湖水碧綠,因湖中盛產一種全身烏黑的魚兒而得名,這種魚被稱之為黑鱗魚,刺少,肉質鮮嫩帶有幾分韌性,十分適合水煮、酸菜,算得上是臨安縣城一道家常菜。

    平日裏,會有不少漁夫搖著小舟撒網捕魚,將抓到的魚兒帶到城裏售賣。

    也偶爾會有公子哥泛舟黑魚湖上,指指點點,一副江山盡在執掌的意氣風發,有時候,也會有人特地泛舟到那約莫有千米方圓的湖心島上野炊,好不愜意。

    但此時此刻,黑魚湖卻被封禁起來,禁止他人隨意出入,漁夫若是要打魚也得經過一番問詢才行,至於那些打算泛舟遊湖又或者跑到湖心島上野炊的人,一律禁止。

    封鎖黑魚湖者,正是縣軍營的軍士,一千常規軍和一百精銳軍調動半數到黑魚湖處駐紮,防止出現任何意外,這是上頭下來的命令。

    鎮武司也隨之行動起來,時常往返巡視黑魚湖,防止出現意外。

    官方的人總是更加敏感,立刻分析出一斬流的一些可能謀劃,因此要確保此戰,不能出現任何意外,導致撼山虎王落敗,但如果是因為實力不如人,敗了那也沒有辦法,之後再找回場子。

    敗可以,但絕對不能因為一些意外而敗。

    能勝最好。

    一時間,臨安縣城風聲鶴唳,氛圍都變得緊張嚴肅起來,以至於那些莊稼漢都能感覺到,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沉重感,這種沉重的氛圍,正隨著時間推移而逐漸加劇。

    另外一方,一斬流道場的東川步也開始四處挑戰,時不時就有消息傳出來,傳遍縣城各家族各勢力,自然也不可避免的傳入林霄耳內。

    「東川步一刀斬斷威遠武館館主長槍並將其斬殺。」這是林霄又聽到的一則消息。

    威遠武館林霄是知道的,是一個鄉裏的武館,館主是有真本事的武者,乃是武道內練圓滿修為,一身據說出自戰場的槍術十分高明,乃是祖輩所傳下來的,因為其祖輩曾是軍士,戰場殺敵練就一身沙場槍術,或者在細緻上不見得如何高明,但那種沙場衝鋒陷陣的氣勢十足,一般內練圓滿可不是其對手。

    這般高手,竟然被東川步一刀斬殺,實力可見一斑,非一般武道內練可比。

    「估計你不是那什麼東川步的對手。」林正雲陰陽怪氣的衝林霄說道:「不過你要真是我爹遺落在外的私生子,那倒是有辦法避開這一戰。」

    話剛說完,林正雲就被林正雅拍了一下腦袋,頓時齜牙咧嘴。

    「林霄弟弟不要和正雲計較,他說話口無遮攔。」林正雅衝著林霄柔和一笑,解釋道。

    東極郡林氏三人就在臨安縣暫留下來,不過沒有住在周府,林霄也管不著,倒是林正雅時常帶著林正雲來竄門,一副好像很熟絡的樣子。

    林正雅說話柔和,長得又漂亮,但林霄卻不大願意和她接觸,只因為感覺這女的挺聰明,那副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就篤定了自己就是林江華的兒子,至於那林正雲,在林霄看來就是一個有些自我的小屁孩,要無法無天起來卻又偏偏沒那個能耐,蹩腳得很。

    關於東川步四處挑戰連連獲勝的消息,也正是他們帶來的。

    東川步每一次挑戰都獲勝,林霄其實不在意,在意的是每一戰他都下死手,毫不留情將人斬殺,這一點讓林霄感到十分惱火。

    但,那挑戰又有簽下生死狀,這是被官方認可的,林霄也是無可奈何。

    那種感覺大體上就是被外人闖到自己家裏來作威作福,偏偏又是得到家中長輩許可,很不爽,非常的不爽,這份不爽就在林霄的心間縈繞、凝聚、沉澱下來,愈發強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20-7-18 06:34 PM

第二十八章 我可劍斬真武   

    「娘咧,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到頭。」一隊城衛軍停靠下來休息,坐在茶水間內大口慣下一碗茶水,重重將茶碗落在木桌上,其中一個年輕的城衛軍不禁抱怨道。

    也難怪,自從一斬流將決戰的消息故意散播出去後,臨安縣內城的氛圍就變得冷肅起來,軍營的軍士們被調動起來封鎖黑魚湖,城衛軍也同樣收到上頭的命令,務必確保內城安危,不得出現什麼亂子,只因為這一次會有許許多多武者會從四面八方趕來,只為親眼目睹這一戰。

    這一戰,乃是頂尖武道大師的決戰,平時相當罕見,已經有一些人將這一次決戰的意義給做了分析,分成了三個層次,頂尖武道大師之間對決,是第一個層次,也是淺顯層次,第二層次,屬於中等層次,則是此戰乃是王朝武道和東刃國武刃道的一次交鋒,意義非凡,第三層次也正是更深層次,也是少數人才能夠意識到的層次,那就是一斬流或者說東刃國的謀劃,企圖以此戰為挑戰弘揚一斬流,無形當中壓製王朝武道。

    意義如此重大,官府不可能坐視不理。

    當然,如果是王朝本身的兩個武道大師決戰,除非有什麼特殊情況,否則官府也不會理會,不會如現在這般的重視。

    意義非凡,甚至都引起了州府的重視,發話了,直接傳達到坤寧郡來。

    「你小子可別抱怨,連統領都親自上陣巡邏了。」老城衛軍頓時笑罵道。

    越是臨近決戰時間,巡邏就越是加緊,一百個城衛軍連同城衛署的統領也親自上陣參與巡邏,日夜巡邏,休息時間大幅度減少,甚至於軍營的常規軍也調動出兩百人來協助巡邏,某些程度上緩解了城衛署的壓力,要不然會發瘋的。

    越來越多人從外地趕來,住進內城,各大酒樓紛紛爆滿,一些小飯館也時常爆滿,沒地方住了,便有人騰出自己家中的房間外租,趁此機會賺一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本身,就是一個小江湖,人越多,小江湖就與越多,越容易發生衝突、碰撞。

    哪怕是有鎮武司發聲,有城衛署和軍營巡邏,內城依然有爆發武者之間的衝突。

    格殺勿論!

    城衛署的短弩威力不俗,齊射之下,絕大多數內練都會被射殺,真武也必須躲開,而軍士的勁弩威力更強,一輪齊射,除非是那些實力很強橫的真武者,否則一般真武者的下場就是死,死得難看。

    一般會發生衝突的以內練武者居多,真武者很少數,因此,在死掉十幾個內練武者和兩個真武者後,都消停下來了,誰也不敢在內城爆發什麼衝突,就算是發生什麼矛盾也先忍著,或者是直接到城郊去解決,或者就先等著,等到此決戰過後再來。

    七天,一點都不長,甚至可以算是很短暫,每過去一天,氣氛就凝重一些,愈發的壓抑。

    七天,可謂是風雲彙聚小小臨安縣城。

    平日裏,臨安縣城內的武者不算多,外鍛數量最多,內練次之,真武再次之,至於武道大師唯有關樂山和方青磊二人,但現在,內練武者數量超越外鍛,真武者的數量也超越外鍛,連武道大師都來了不少,最頂尖武道大師之間的對決,其他武道大師也很興趣的。

    距離決戰還剩下兩天時間,周府內,林霄正修煉完大江東流式,淬煉一身劍道真意,如今一天能夠修煉三次,原先一次只能堅持半刻鐘,如今一次已經可以堅持一刻鐘,淬煉效果十分明顯,以至於這一身劍道真意比起當初剛學會大江東流式時更強了一倍有餘。

    溪流小泥鰍,已經開始成長起來了。

    可惜的是,一身內勁還是大成,並且突破到圓滿。

    禦神決修煉,每一次都是欲仙欲死,林霄還是堅持下來,禦神力更進一步壯大。

    「哈哈,林霄,那東川步已經連續擊敗十幾人,不了是內練大成還是內練圓滿,沒有人能夠擋住他一刀,甚至有一個外來的內練極限看他不順眼主動挑戰他,也擋不住他三刀。」林正雲背負雙手踏入周府,趾高氣揚,帶著幾分故作桀驁輕狂的聲音直接響起,似乎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東川步還擋住了一個真武者一擊,現在的他,被譽為內練無敵,我看你還是趁著晚上趕緊逃走吧,免得到時候連命都丟了。」

    說著,林正雲腦袋又挨了趕上來的林正雅一巴掌,頓時蔫啦吧唧的樣子。

    前一秒,他就像是一個王者,後一秒,其實是一個青銅。

    突然想到這麼一句,林霄不由笑出聲,頓時引得林正雲怒視,竟然敢嘲笑自己。

    「林霄弟弟,那東川步實力的確很強,內練難尋敵手,你有把握嗎?」林正雅盯著林霄輕聲詢問,言語之間帶著幾分關切,好像將林霄當做自己的弟弟一樣的關切,這種感覺讓林霄覺得有些糟心,之前林霄也說過,不要叫自己弟弟,但林正雅回應一句『好的,林霄弟弟』。

    很無奈你知道麼?

    如果是敵人的話,早就被林霄拔劍幹掉了。

    「我能斬真武。」林霄不徐不疾回應道。

    林正雲頓時嗤笑一聲:「你能斬真武,我就是武道大師了。」

    林正雅顯然也是不相信的,因為林司首並未對他們說過自己之前在義莊內的驚人戰績,或許是想要保守一下秘密,出其不意之類的,越少人知道越好。

    而當時到現在也像個有一些時間,儘管修為沒有突破,但林霄的劍道真意愈發強橫,劍術也一點點提升,一身實力比起當夜又要更強了一些。

    劍斬真武!

    可不是玩笑之言。

    林正雲純粹是一副看戲的姿態,林正雅內心著急卻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除非,林霄連夜離開,避開與那東川步決戰。

    東川步一天一天傳出的戰績十分驚人,連內練極限都擋不住他三刀,若非有真武者出手,已經被其斬殺,而東川步竟然能夠抗住真武者一擊不敗,這份實力不說小小的臨安縣城,就算是在東極郡那等地方,也不容小覷十分少見。

    不可否認,這是一個天才,一個頂尖的天才。

    ……

    黑夜深沉。

    一斬流道場,東川步跪坐,雙手安放在膝蓋上,橫刃擱在腿邊,面色冷肅。

    「步,六天,你連戰十二場,連勝十二場,氣勢如虹,已經初步弘揚出一斬流的威名,為鬥大人擊敗那方青磊做了一個極好的鋪墊。」東川一誌坐在對面用東刃國語開口說道,面色十分嚴肅:「明天,不必再挑戰,好好休息,為後天決戰做準備。」

    「我知道,連勝十二場,我的信心和氣勢已經積累到巔峰,明日,我將繼續蘊養這一股必勝氣勢,後天決戰,我將一刀了結那林無命。」東川步也用東刃國語言回應道,語氣當中蘊含著一股無匹氣勢,彷彿天底下沒有什麼能夠擋住他的橫刃斬擊,眼眸更是蘊含著驚人光芒,彷彿刃鋒能刺破一切。

    「王朝武道,根本就不算什麼,王朝劍術,也不算什麼,完全無法和我們的武刃道相比。」東川步又補充一句,身上那一份氣勢愈發強盛,彷彿要衝破屋頂粉碎夜色。

    ……

    第七日早晨,已經修煉完大江東流式的林霄來到庭院當中修煉劍術,絲毫都沒有臨近決戰的緊張感,彷彿明日要決戰的人不是自己一樣,一副事不關己的從容。

    「哥,你真有把握嗎?」周正緊張的問道。

    「有啊。」林霄笑道:「哥什麼時候騙過你。」

    「你哥現在就是在騙你。」一大早又來到周府的林正雲頓時冷笑道。

    「你胡說。」周正怒視林正雲,這幾天林正雲天天被林正雅帶過來,時不時和周正發生一些口角爭端,他就像是故意要戲弄周正一樣,每一次總是惹得周正發怒。

    「相信哥就是了,無關人等的話不必聽。」林霄揉著周正頭髮笑瞇瞇說道。

    「哼。」周正當即對林正雲冷哼,有些傲嬌。

    林正雲不屑瞥了周正一眼,又瞥了林霄一眼,十分不爽,什麼叫無關人等,林正雅倒是沒說什麼,在一邊掩嘴偷笑。

    「林霄弟弟,明日就是決戰之日,你難道一點都不緊張嗎?」林正雅再次問道。

    「哼,他有什麼好緊張的,無非就是一死。」林正雲插嘴道:「伸頭是一死,縮頭也是一死,都是一死,還不如死得壯烈一些,千萬不要被人給一刀斬了,那可真是丟盡了姓林的臉。」

    「你才被人一刀斬了。」周正炸毛怒道。

    「小破孩,我忍你很久了。」林正雲怒視周正,擼起袖子一副要動手的樣子。

    「來啊,我也忍你很久了。」周正雖然年紀個頭都比林正雲小,但氣勢上卻毫不落於下風,同樣昂頭怒視握緊雙拳,兩人那架勢看起來活脫脫就像是兩只準備鬥上一鬥的小雞仔。

    「安分一些。」林正雅又是一巴掌拍在林正雲頭上,頓時委屈得要命,感覺自己在周正那小破孩面前丟盡了威風。

    周正頓時衝林正雲擠眉弄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20-7-18 06:35 PM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20-7-18 07:31 PM 編輯

第二十九章 一頓操作猛如虎

    大雲曆669年11月3日巳時,這個時節已過深秋初入寒冬,氣溫有所下降,早晨呵出來的氣都帶著白色,一大早,黑魚湖邊就站著許多人,一艘艘小船靠在岸邊,有一些膽大的漁夫正站在小船上招呼著,他們已經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事了。

    「客人,要不要乘船,可以更靠近湖心島。」漁夫們大體是這個說辭,很直接,卻很有吸引力。

    從湖邊到湖心島,便至少有五六裏之遠,普通人也的確可以看到湖心島,但沒有那麼清楚,外鍛武者視力好一些,卻也好得有限,內練武者的確是能清楚的看到湖心島,畢竟沒有絲毫遮掩,但,終究還是距離遠,遠看肯定沒有近看那麼真切。

    至於真武者和武道大師倒是無所謂,以他們的目力,五六裏的距離倒是沒有什麼妨礙,完全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但相隔五六裏和相隔幾百米,感受又不一樣。

    一時間,小船供不應求。

    一道強勁破風聲驟然響起,便只見一根五六米長的樹樁破水而入又猛然衝起,掀起白白水花,緊接著有三道身影掠空飛躍而起,劃過一道優美弧線,先後落在那漸漸平穩的樹樁上。

    一個老者和一對年輕男女。

    老者一襲黑色布衫背負雙手,臉上佈滿皺紋,但眼眸內卻暗含神光,那一對男女看起來約莫二十來歲的年紀,男的相貌英俊女的長相倒是比較普通但身材凹凸有致十分吸睛。

    「黑水叟來了。」

    「那是他的弟子吧。」

    黑水叟踩著樹樁,那樹樁便彷彿有人推動似的朝著湖心島方向疾馳而去,若乘風破浪,像是開了一個先例,一段段樹樁破空飛躍過岸邊人群,紛紛落入湖水之中,砸起一道道水花四濺,又有身影飛躍而過,落在樹樁上,都是武道大師,或者單獨一人,或者帶著一個兩個年輕人。

    每一個武道大師也都被岸邊的那些武者們先後認了出來。

    先有黑水叟,再有孤山刀尊,背負長刀一身孤傲,矯健修長的身軀宛若一座孤峰,他單獨一人,有懷中抱劍一身枯寂的枯葉劍尊……

    每一個武道大師,都是從其他郡城趕來的,足足有十幾個之多,還有一些則因為種種原因無法趕來,甚是遺憾。

    這時,從黑魚湖十幾個武道大師的對面方向,正有一艘約莫七八米長看起來還很新的木船緩緩駛來,木船上站著好幾道身影,為首之人一身文士青衫,相貌有幾分柔和,身上也沒有什麼裝飾,簡單而整潔,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素雅到極致的讀書人,只見他背負雙手站在船首,那書生氣質當中又蘊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霸氣,深深內斂。

    在他的身後左右分別有四人,一個身穿甲冑的壯漢,一個手持長槍的漢子,一個背後有雙刀交錯的婦人,一個手持玄鐵枴杖的老者,當他們站在那一艘七八米的船出現時,十幾個率先出場的武道大師們眼瞳紛紛收縮起來。

    「竟然是他……他們……」

    「這一戰關係重大,他們會出現也不足為奇。」

    「師傅,他們是誰?」黑水叟身後的那一對年輕男女十分好奇。

    「他們是……州鎮武司的人……」黑水叟用無比嚴肅凝重的語氣說道,那一副面色更是肅然至極:「為首那個,正是州鎮武司的司首,名列王朝天榜第三十九的一代武道宗師青雲真君,另外四個,也都是赫赫有名的武道大師,任何一個實力都勝過我……」

    年輕男女頓時神色大變,驚駭無比。

    州鎮武司!

    一代宗師!

    比師父還要強大的四個武道大師!

    這等陣容出現,其風頭誰可媲美。

    十幾個武道大師更進一步意識到,此番決戰絕對非比尋常,還要超出他們的想像。

    一時間,十幾個武道大師內心愈發凝重,也更加的安分守己,當然,從一開始他們也沒有想過要搞事,只是現在更加的謹慎起來。

    鎮武司!

    還是州鎮武司,那在東州內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樣的存在,極少有勢力能夠與之媲美。

    當然,也不是沒有,比如一劍門這等大派,那就無懼州鎮武司分毫了。

    州鎮武司一位宗師和四位大師出現,就如同定海神針一樣的坐鎮於此,震懾宵小之輩。

    這時,在黑魚湖右邊,一艘木板船兒行駛而來,上面有三道身影,居中之人乃是一個老者,看起來身軀有些佝僂的樣子,手裏拿著一根枴杖抵在甲板上,眼眸微微瞇起,他的左右身側則是兩個青年,一個背刀,一個雙臂佩戴臂甲。

    看到那老者的瞬間,十幾個武道大師微微一怔,旋即有人恍然大悟眼瞳收縮。

    「是徐家的徐曲老怪。」

    「竟然是徐老怪。」

    「沒想到徐老怪都出現了,他都消失快十年了吧,現在出現是破境宗師了嗎?」

    十幾個武道大師紛紛猜測不已。

    徐家,赫赫有名的武道世家,獨霸東極郡,可不是溫家曹家能相比的,某些程度上,算得上是東州第一的武道世家,因為徐家並不是普通的武道世家。

    「州鎮武司來人,徐家也來人,一劍門會來嗎?」

    東州最強大的勢力已經來了兩個,第三個呢?

    那最為厲害的那個一劍門呢?

    黑魚湖左側,一艘木船如利劍破浪而來,上面也站著五個人,為首兩人是一男一女,四十來歲的年紀,另外三個則二十歲上下,兩男一女,這五個人一致的地方就是全部都背負長劍。

    「一劍門也來了。」

    看到那一艘宛若利劍般的船兒,那十幾個最先出場贏得無數矚目的武道大師一次次驚訝,一時間他們的光芒都被壓製了下去。

    一劍門!

    東州最強勢力來人,直接將還未曾開始的決戰氛圍更進一步的推向高峰。

    竊竊私語當中,其他漁船上和岸邊的武者們也都知道了來者都是何人,內心震撼的同時又升起難以言喻的茫然。

    兩個武道大師決戰而已,犯得著這麼興師動眾麼?

    這,是一些眼光較為淺顯之輩內心的想法。

    縣城鎮武司的人全部到場,郡城鎮武司也調動一批人前來協助,乃至郡城的軍營也同樣調動一批軍士前來協防。

    溫家人自己打造了一艘木船推入湖中,上面站著幾人,一個個面色有些複雜。

    方青磊!

    地虎流第八代虎王!

    那一夜,虎王踏入溫家,以一敵三戰溫家三位武道大師毫不落於下風,壓得溫家不得不低頭,不得向殺死溫景煦的人直接報仇,何等憋屈,所幸溫景曦拜入一劍門學劍有成,獨自前往周府尋找殺死溫景曦的人,那個名為林無命的人。

    沒有殺他,卻也將之打傷,奪走星流劍,算是小小的報複了一下。

    但,還是不夠,遠遠不夠,唯有將之殺死,才能平複心頭之恨。

    「今天,就是他的死期了,可惜啊,不是我溫家親自動手。」船上一個溫家長老憤憤說道。

    因為,東川步的名聲在這短短七天內已經弘揚出去,傳遍整個坤寧郡。

    內練無敵!

    曹家的人也同樣在這幾天內弄了一艘木船入水,曹晃便也站在木船上。

    兩位頂尖武道大師對決的消息傳遍東州,而在兩位武道大師對決前,則有兩個武道內練級的天才對決,作為開胃小菜,這消息也傳遍了坤寧郡城。

    要吃大餐麼,可以先吃點小菜開開胃,以便於更好的品嚐大餐的美妙滋味。

    「五弟,你確定林霄真的能贏?」林江海不免有些擔憂的再次詢問。

    「三哥你且放心,就算是贏不了,保命絕對沒有問題。」林司首嗓音溫潤的回應道,他對林霄的實力還是頗有信心的,但那東川步最近所展現出的實力也的確很強,所以,林霄能否獲勝,林司首沒有太大的把握,不過就算是無法獲勝,保命也不成問題,那是一定的。

    「那就好。」林江海微微鬆了一口氣。

    贏不贏,他其實不是很關心,更在意的是能不能活命。

    這時,一斬流道場的人除了東川鬥外都抵達,早已經準備好的一艘木船停靠在岸邊等候著,上面的船夫正是鎮武司的人。

    東川步踏步走上木船,身軀筆直如利刃指向天空,一身氣勢無比凝練,氣象驚人至極,引得眾人側目,暗暗心驚不已。

    如此氣勢之凝練,似乎要打破武道內練的桎梏,衝破障礙,衝入到更高層次一般,其鋒芒,竟然是如此的難以直視。

    甚至連那些武道大師看過來,都為之感到詫異。

    或許在他們看來,東川步的實力不算什麼,但考慮到東川步不過等於武道內練修為,一身氣勢卻如此的凝練,隱隱約約竟然有難以言喻的驚人氣象浮現,何等驚人。

    「此子……竟然已經領悟武道真意。」州鎮武司司首眼瞳微微一凝,語氣多了幾分訝異。

    一個修為等於武道內練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竟然領悟了武道真意,何等讓人感到震驚。

    「二十歲,武道真意……」

    「此子天資如此可怕。」

    「破境宗師,指日可待。」

    「內練無敵,名副其實。」

    「此戰,此子贏定了。」

    一個個武道大師也感受到東川步那一身氣勢當中的氣象,暗暗心驚的同時,不禁拿自己當年對比一下,發現沒有什麼可比性。

    頂尖天才!

    這是天驕。

    二十歲左右領悟掌握武道真意,不是沒有,卻很少,小地方更是罕見之至,一時間,一道道帶著驚訝、震撼的目光都落在那一道乘坐木船駛向湖心島的孤桀身影上,萬眾矚目。

    與此同時,林霄也單人仗劍身披初冬暖陽行來,至於林正雅和林正雲姐弟提前一步抵達。...<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20-7-18 06:37 PM

第三十章 結果一劍就砍死   

    初冬的陽光是不怎麼熱,落在身上帶來陣陣暖意,七分舒適。

    林霄的步伐是輕快的,不像是來決戰,更像是來郊外遊玩,一身白袍,腰挎雙劍,簡裝素雅卻又絲毫不顯寒酸,風度翩翩。

    周正要求一起來觀戰,卻被林霄直接送到書院去。

    小孩子家家就應該在上學的年紀努力學習知識,將來做一個有學問的人,學富五車滿腹經綸,不至於一句『奈何在下沒文化、一句握草走天下』,與他人爭辯時能引經據典,罵人時可旁徵博引,打不過別人的時候還可以耍耍嘴皮子講講道理,起碼被打死的時候還能過過嘴癮,死得有尊嚴一些。

    總而言之,周正充滿了怨念被林霄親手送入書院,一身輕快的林霄便來到黑魚湖參與決戰,或者說是決戰前的開胃小菜。

    當林霄抵達黑魚湖,一道道目光隨之凝望而來,不認得今日主角之一的人也在其他人提醒下看向林霄,萬眾矚目。

    「雙劍?」

    「搞啥子麼兒咯。」

    「不知道雙劍很難掌握嗎?是作秀嗎?」

    「用劍還穿那麼寬袖的袍子,作死咯。」

    一看到林霄,頓時就有一堆人詬病不已,也有人眉頭皺起,有人神色淡然事不關己。

    「雲淡風輕,此子倒是好心態。」

    「明知道不是對手,還能如此淡定,的確是好心態。」

    「此子看起來和那東川步相差太明顯了,毫無準備的樣子,難道真是來送死的?」

    「就算不是對手,但也不能如此自暴自棄啊。」

    一時間,就差將手指指著林霄的腦門質問他。

    「無命兄弟風采依舊啊。」白雲幫馬光遠輕歎道。

    「希望他此戰能勝。」長老趙滿也說道,但內心卻是沒有什麼把握,只是一種希望。

    「他一定能贏。」馮遠拳頭緊握,馮征神色複雜,之前他其實對林霄是看不上眼的,內心還暗暗鄙夷過自己的兄弟馮遠,誰能料到那林無命竟然如此驚人。

    州鎮武司司首眼眸微微瞇起,間隔七八裏凝望著林霄,嘴角不由掛起一抹淡淡笑意,他乃是武道宗師,其境界非其他人所 能夠比擬,從林霄身上所看到的東西和其他人也有不同,或者說,更深入。

    或許,這個縣城鎮武司的年輕人看起來像是來遊玩的,絲毫都沒有決戰的氣勢,好似自暴自棄、好似明知必死也要裝作淡定,但其實不然,青雲真君所看到的是一種從容不迫的自信。

    眼神、神態、行為等等一切,都從細微之處透露出那種內斂的自信。

    「沒想到我們鎮武司內,還有這等傑出人員。」青雲真君微微歎道,臉上頓時泛起笑意,讓那四個武道大師暗暗驚訝,不由更仔細打量林霄,只可惜他們的武道境界不如青雲真君,終究還是難以看的更深入。

    木船距離湖心島還有十來米時,東川步從漁船上一躍而起,木船猛然下沉盪開層層波紋,響起一陣嘩嘩水聲,東川步身若飛鷹橫空飛掠身姿輕盈矯健而迅疾落在湖心島上。

    湖心島上沒有什麼樹木,可謂是光禿禿一片,東川步銳利至極的目光迅速掃過,便往前幾步雙腿分開站定,若落地生根般的紋絲不動,一身氣勢似乎隨著每一息時間流逝而更加凝練一分,直欲噴薄而出的氣象也愈發強烈,看到一幹武道大師面色愈發凝重。

    「好驚人的心性。」

    「如鷹似狼,天資更是驚人,武道真意竟然又更凝練了幾分。」

    「此子若破境真武,必能與人榜天驕一較高低。」

    「真是驚人的天資啊,此子已經掌握一斬流的精髓,不出刀則以,出刀必斬。」

    驚呼聲陣陣響起,林霄目光越過數裏湖面,凝望在湖心島上那一道雙腿分開靜立的身軀上,感受著那一身有凝練彙聚起來的武道真意,也是暗暗驚訝。

    武道真意!

    這東川步竟然也掌握了武道真意,還真是一個勁敵啊。

    「少主,那東刃國人的實力不錯,我不是他的對手。」銅像面色凝重的說道。

    「掌握武道真意,的確不錯。」自稱代號為無二的年輕人一手摀住腰後橫劍的劍首,嘴裏叼著草根玩世不恭的樣子,輕描淡寫說道,眼神卻是淡漠至極的看向正走向岸邊的林霄:「他若是能勝,倒是有資格成為我這一段時間的對手。」

    「哼,他贏不了。」銅像盯著林霄的目光充滿冷意。

    「林霄弟弟,輸了沒關係,一定要活下來啊。」林正雅滿臉憂心,因為她可以肯定,這個林霄就是他們所要找尋的那個林霄,正是三叔當年遺落在外的孩子。

    「簽下生死狀。」荊濤伸手攔住林霄並取出一張紙,白紙黑字上『生死狀』三個字十分清晰。

    生死狀的內容也很簡單,清晰標明誰與誰將對決一戰,生死自負,他人不得插手不得事後報複云云之類的話語,生死狀王朝是認可的,便也不算在鎮武司的追究範圍之內,簡而言之那就是一種合法的手續。

    至於事後報複不報複,那就看個人了。

    林霄一眼掃過白紙黑字,言語清晰而簡練,不存在什麼陷阱,上面也有東川步的簽字和指印,便也接過筆在上面寫下林無命三個字,又拇指沾朱紅印在林無命三個字上,至此,這一張生死狀成立。

    「生死狀成,此戰生死自負,他人不得插手。」左之行接過生死狀高高舉起輕輕一抖,迎風作響,同時高聲呼喝,傳遍四野,傳入每一個人的耳內。

    至少,生死狀於眾目睽睽之下簽訂好,大家表面上總是要遵守一下的。

    簽完生死狀,林霄大步走向岸邊,踏上一艘早已經準備好的木船,船夫也是由鎮武司的人臨時充當。

    「神霄,此戰要贏。」充當船夫的同僚言語有力的說道。

    「還會贏得漂亮。」林霄回應道。

    「那敢情好。」同僚豎起大拇指,不說贏不贏的,就衝這一份姿態就應該鼓勵。

    船槳搖動,盪開層層波紋,推動木船飛速往前,林霄站在船首,依然是那一副從容不迫宛似遊玩的姿態,乍一看去,賣相還十分不錯。

    岸邊圍觀眾人當中,有人立刻取下紙筆,運筆如飛,將林霄立船首橫渡湖面瀟灑不凡的一幕畫下來,不為什麼,純粹只是一種感覺,忽然抓住了那一瞬間的靈感。

    有些人練武的同時,也會有其他的一些愛好,比如曲樂比如書法比如作畫等等。

    嫻熟的技法下,很快,一副白袍渡湖圖便躍然於紙上。

    木船靠近湖心島,林霄輕輕躍起,那木船絲毫都沒有下沉,彷彿無需借力似的,林霄的身形若一只白鶴身姿優雅橫掠而過,輕輕落在湖心島上,單論美感,卻是要勝過東川步許多。

    東川步銳利至極眼眸凝望而來,彷彿蘊含刀鋒斬擊,一身武道真意愈發凝練起來,愈發淩厲。

    「你能來,我很高興。」東川步操著生硬的王朝語慢慢說道:「我一斬流講究一往無前,講究天下萬物皆可斬,無物不斬,我允許你先出劍,讓你盡情展現劍術,當你施展到最為得意最為暢快之時,我便會出刃,一刃斬你,為鬥大人助威。」

    不得不說,東川步很自信,無比自信,自信自己可以一擊斬殺林霄,但修煉一斬流就必須具備這樣的自信,能否斬是一回事,但一定要有那股氣勢,如果沒有那一股無物不可斬的氣勢,怎麼都無法掌握一斬流的精髓,始終會在門外徘徊不入,練一個高不成低不就,不如不練。

    「我勸你,還是先出手為好,否則致死後悔。」林霄不徐不疾回應道,兩人的對話聲不大,卻也沒有刻意壓製,因此眾人還是能夠聽得清楚,一個個神色怪異。

    自信?

    還是自大?

    怎麼看都不是那東川步的對手,卻敢如此說話,是打算激怒對方讓對方失去冷靜?

    都這個時候,還玩弄這些小心思,有意義嗎?

    說有是有,說沒有也是沒有。

    林霄這一句話的意思,東川步琢磨了一下倒是明白了,頓時一抹獰笑,眼眸寒芒綻射,毫不客氣一步踏出,這一步提起彷彿逆著狂風,氣流洶湧,重重落地時湖心島彷彿猛然一顫,足下便有塵土飛揚而起。

    無盡氣流逆衝而去,東川步伸手扣住橫刃之柄,雙足一扭腰身一轉,一條條大筋緊繃顫動,一塊塊肌肉從腿部如水波重重席捲直上,將一身筋骨之力和內練勁力層層遞進,彷彿狂風席捲,仿若海浪奔湧,盡數湧向扣住橫刃的右臂,那一身有凝聚起來氣象的武道真意盡數爆發,融入這一斬之內。

    這一剎那,不論是青雲真君這位武道宗師還是其他武道大師乃至一幹真武者、正武者的目光也都被吸引過去,凝望著東川步將要出鞘的橫刃。

    全力而為的一斬,該有多強?

    一斬流最講究的就是那一斬,能一斬殺敵就一斬,不行就第二斬,但更多的還是講究只此一斬,因此那一斬絕對會很強,傾力而為。

    林霄眼眸驟然收縮如針,從容是真從容,淡定也是真淡定,但並不代表林霄就能夠輕視東川步,事實上,東川步的實力很強,乃是迄今為止林霄所遇過的眾多內練當中最為強橫的一個,連蕭天宇也無法與之相比,估摸著以蕭天宇的實力,也難以擋住東川步多少刀。

    至於那新來的自稱無二的家夥,不好說,看不透。

    東川步這一刀出鞘,一抹森寒至極又閃亮無比如耀陽般的刀光爆閃,驟然劈開逆流斬向林霄,勢如破竹毫不留情。

    林正雅不由驚呼,其他武者一個個瞪大眼眸,驚顫不已。

    何等一刀,風采卓然。

    林霄眼眸微微瞇起,卻沒有絲毫閃避、後退,一身劍道真意瞬間凝聚,精煉級劍器脫鞘而出,不見劍身,唯有一道冷電寒光破空,更有狂風咆哮奔雷滾滾聲勢,宛若晴天霹靂驟然炸響。

    利劍直刃,光芒如熾,在那湖心島上驟然交擊,身劍合一,兩道身影微微一頓,不足一息,便有一道身影伴隨著風雷怒吼之聲倒飛而出,墜入湖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20-7-18 06:38 PM

第三十一章 踏水起白浪      

    水花四濺,聲勢如大江湧動,似潮擊礁石,如此轟鳴作響,如此振聾發聵,直接轟擊在所有人心頭,瘋狂的衝擊,又彷彿雷霆轟擊一樣,讓他們一個個七葷八素的無比茫然。

    下一息,四濺水花漸漸平複下去,便有一縷縷的鮮血上浮,猶如墨滴於水中漸漸渲染開去,有一具屍身也隨之在湖水當中浮浮沉沉。

    利劍歸鞘,其聲磨鐵。

    耳邊,便是古板生硬的戰績獲得提示聲,足足一百二十點,也就是說東川步的武道修為,等於內練極限。

    「步君。」左之行和東川一誌嚎啕大吼,連忙展開身法飛躍而出,落在林霄原先東川步乘坐返回的木船上,朝著東川步屍身沉浮之處飛速而去。

    「真是……妙哉……」青雲真君最先反應過來,頓時一笑,他的笑聲響起,驚醒一幹武道大師,又驚醒其餘人。

    一開始,東川步攜帶一身無敵之勢而來,那一身武道真意是如此的清晰,氣象初成,加上他連續挑戰連敗強敵所積累下來的氣勢,驚人無比。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此戰是東川步獲勝,尤其是當林霄出現後,那麼一副遊玩的模樣,身上也沒有什麼可怕的強大的氣勢顯露,怎麼看都不見得有多厲害,殊不知,鎮武司早已經封鎖了消息,關於林霄的實力多強沒有絲毫透露,反而就是一個說法,內練大成的修為。

    這可是真的,沒有半點虛妄。

    內練大成麼,實力再強能如何?

    充其量媲美內練極限好吧,但東川步可是三刀斬內練極限,能抗住真武者一擊而不敗的天驕啊。

    現在呢?

    現在呢?

    現實狠狠打了眾人一巴掌,打得他們眼冒金星臉頰火辣辣的痛,尤其是那些一開始說各種風涼話的人,感覺自己的臉都腫成了豬肉。

    「太棒了。」馮遠雙拳緊握狠狠揮動,因激動面色漲紅一片,恨不得向天下宣告『這是我馮遠的好兄弟』。

    馬光遠等人震驚不已又感慨不已,彷彿看到一顆璀璨新星冉冉升起。

    「真贏了。」林正雲張大嘴巴能塞進一個拳頭,眼珠子幾乎掉出來,林正雅也同樣是滿臉震驚,回想起林霄自己所言『我能斬真武』的話語,之前覺得對方是在吹牛,現在想想好像是在說真話,這般實力對上一些較弱的真武,還真是有望斬之。

    「這小子的實力更強了。」林司首不由笑道。

    「是真的強。」林江海長歎一聲,儘管他是武道大師,但回想當年還是內練的時候,實力可沒有這麼高超,估計同等級,也是難以扛得住東川步三刀斬擊。

    不知道為何,看著林霄贏了,林江海內心就是一陣欣喜、激動。

    銅像眼瞳收縮如針,方才意識到,自己並非此人的對手,那劍術之高超強橫,足以擊破自己這一身鋼筋鐵骨將自己擊殺,當然在鎮武司內一戰,對方肯定是留手了。

    「有意思。」無二眼眸瞬息收縮又恢複如常,叼著草根的嘴角掛起一抹淺淡笑意,忽然覺得在這裏的一年不會無趣了,忽然又瞇起眼眸看向天際自言自語起來:「老家夥,你曾推算過,我的劍道登頂將會遭遇一個勁敵,你非要苦苦哀求我來這種小地方,難道此人會成為我的勁敵?」

    自言自語聲中,旋即又嗤笑起來,輕輕搖搖頭:「不可能,此人實力的確不錯,但未必是我對手,所以,他不可能是我的劍道勁敵,充其量只能勉強算是這段時間內的一個對手罷了。」

    溫家一行人面色鐵青,盯著林霄的眼眸佈滿怒意殺機,恨不得就此出手將林霄擊殺於此。

    曹晃也同樣死死盯著林霄,一雙桃花眼當中的戲謔笑意全無,有的只是冰寒徹骨,今日這一戰,哪怕只是兩位巔峰武道大師對決前的開胃小菜,卻也叫此人名聲大振,肯定會受到鎮武司進一步重視,若是其身份地位都提升起來的話,想要對付他,那可就更不容易了。

    「不行,必須想一個新的法子。」曹晃心思急轉起來,放棄了之前的計劃。

    在眾人震驚、憤怒、仰慕等等各式各樣的目光凝望下,林霄輕輕躍起,一身白袍如浮雲飄蕩,又好似白鶴掠空般橫渡十幾米,輕若飛羽般的落在那一艘正橫渡而來接林霄的木船上。

    充當船夫的鎮武司同僚兀自滿臉震驚的模樣。

    「怎麼樣?我贏得漂亮吧。」林霄微微一笑反問道。

    「漂亮,沒有比這更漂亮的。」充當船夫的同僚豎起大拇指連連驚歎。

    岸邊,那作畫之人盯著已經完成的畫作,頓時滿臉欣喜,因為他知道這一副被他命名為白衣渡湖圖的畫作,很有價值,當然,如果今日此人敗了,那麼這畫作其實也可以銷毀,因為將毫無價值可言,不過,他勝了。

    只要此人不斷提升,名聲越大,這一副畫作就會越值錢。

    「兄弟,這幅畫賣給我,一百兩銀子。」旁邊立刻有人開價購買。

    「才一百兩就想要得到一副有望傳世的畫作,和空手套白狼有什麼區別,我出三百兩。」另外一邊也有人開口,顯然是要賭一賭,萬一真的能成為傳世名畫呢?

    有些時候,一副畫作是否有資格傳世與畫師的技法有關係,但不是絕對關係,並不是畫師技法高超就一定能傳世,很多時候也與所畫的內容有直接關係,尤其是如現在這般,畫下林霄乘舟渡湖白袍飄飄的那一幕,何等瀟灑不凡,而林霄更是此戰獲勝,此畫又是第一幅畫作,等於是一個記錄,如果此後林霄泯然於眾,那麼此畫作也會如此,但如果林霄高歌猛進名揚天下,此畫作也便也得以傳世。

    意義非凡!

    「不賣。」作畫之人立刻將此畫作捲起來小心翼翼收好。

    林霄返回岸邊,身形輕飄飄落地,林正雅連忙迎了過來,前後左右仔細打量後方才展顏一笑:「霄弟弟,沒想到你的實力竟然如此厲害。」

    林霄十分無奈,霄弟弟,小弟弟,麼子玩意稱呼啊。

    林正雲內心依舊十分震撼,卻在一邊直翻白眼,嘟囔著:「這種實力只能是勉強有些看透,放在東極郡,那就是中等水準而已。」

    「強嘴。」林正雅又是一巴掌拍在林正雲腦門上,拍得林正雲好似霜打的茄子,又蔫了。

    荊濤面色冷厲至極,雙眸閃爍著一縷縷寒光殺機,一手直接按壓在橫刃上,彷彿要拔刀斬殺林霄。 林江海和林司首出現在林霄旁邊,盯著荊濤和將東川步屍身打撈上來的左之行以及東川一誌,免得他們狗急跳牆對林霄下手。

    最為悲痛的是東川一誌,東川步可是東川宗家的天才啊,被寄予厚望的天才,破境武刃大師沒有半分瓶頸,那武刃宗師都有不小希望,此次隨著東川鬥前來大雲王朝,除了東川鬥要找方青磊一戰,以還當日一掌之敗,此外,就是讓東川步來與王朝武者對決,以此磨礪東川步,奠定其武刃道之路。

    沒想到……萬萬沒想到,同境之中竟然會遭遇如此王朝武者天驕,連命都沒了。

    越想,東川一誌就越是悲痛、越是憤怒,眼眸發紅死死盯著林霄,他不知道回去之後該怎麼交代。

    驀然,一聲長嘯直衝天際,粉碎長空,便有一道身影自遠處快步行來,身若繞風,麻繩武袍、芒鞋踏地、腰懸橫刃,直奔黑魚湖,一身氣息不斷凝練,來到黑魚湖邊時,東川鬥腳步沒有絲毫停頓,也沒有乘坐木船的念頭,仍舊是一步踏出,芒鞋入水,讓人以為他是不是因為東川步之死想不開要投湖自盡時,東川鬥那一步落下,卻只是沒入湖水三寸有餘,便好像踩到湖底一般,沒有再繼續下沉。

    另外一只腳也隨之踏入湖水中,一樣下沉三寸左右,好似踩住湖底。

    一步又一步,東川鬥速度絲毫不減,朝著湖心島飛奔而去,每一步都下沉三寸,每一步落下都盪開層層漣漪,波紋滌蕩四面八方,每一步抬起都帶起水花四濺,轟隆隆的聲勢浩蕩,乍一眼看去,好像有一條白色水蟒蜿蜒乍起翻身覆水,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十幾個武道大師一個個面色凝重不已。

    「東川鬥離破境宗師,只有一步之遙了。」

    「跨過那一步,就是一尊宗師。」

    青雲真君眼眸微微瞇起,凝視著掀起一條白蟒的東川鬥,眼眸凝重,一般武道大師可做不到如此踏水而行,唯有那些巔峰武道大師才可以。

    若是突破,東刃國就多一尊武道宗師,將會更進一步壯大東刃國武刃道,這對於大雲王朝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畢竟東刃國狼子野心,企圖從武道入手侵入王朝,一點點的蠶食大雲王朝。

    只希望那撼山虎王能夠擊敗這東川鬥。

    看著東川鬥踏湖而行,掀起白蟒翻滾,林霄的內心充滿了震驚。

    斧哥與此人一戰,林霄其實是很擔憂的,為此也與斧哥認真的聊過,但斧哥的回答,卻是讓林霄定心又糾結萬分。

    破境宗師,慢慢蘊養是一條路、一種方法,一種穩妥、保險的方法,這是優勢,劣勢在於時間比較長。

    而另外一種方法,則是戰,盡全力一戰,激發出自身的潛力,於烈戰當中尋求突破,這種方法的優勢在於耗時短,劣勢卻也很明顯,破境成功率較低,只有慢慢蘊養的十分之一左右,一旦破境失敗,輕則終生無望宗師,重則一身武道根基盡毀乃至當場斃命。

    方青磊告訴林霄,當日前往溫家一戰,他是拿出真正實力了,慢慢蘊養的路子其實已經半廢了,好在,還能夠走另外一條路,原本思索著要找誰,東川鬥正好自己送上門來。

    斧哥當夜笑得豪邁,那一副捨我其誰的姿態,便若虎王嘯山林,不可一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20-7-18 06:40 PM

第三十二章 巔峰之決   

    白蟒翻身,掀起濤濤水浪,奔湧著往左右兩邊而去,水浪聲四起,宛若雷聲轟鳴,聲勢四溢,十分駭人,便如此橫渡幾裏湖面,身形一躍而起,氣勁激盪,直接將被湖水沾濕的褲腿和芒鞋上的水震散,落地時已經全幹,彷彿不曾沾濕過,這份對自身力量的精準掌控力,讓看得出其中門道的人暗暗心驚,捫心自問換成他們,雖然能做到,卻無法如此的細緻入微。

    若爐火純青,令人歎為觀止。

    拋開國界拋開武道之別,總歸是讓人驚歎不已。

    一下子,許多人不由揪心起來,此人的武道修為如此高超,料想其實力也是極其強橫,撼山虎王會是其對手嗎?

    有若虎嘯山林,震天動地,另外一個方向,也有一道身影飛馳而來,身軀魁梧,面容凶悍,週身有狂風相隨,每一步落下地面似乎都在震動,竟然給人一種巨虎踏山河般的勁爆感。

    撼山虎王方青磊!

    方青磊一現身,便奪走東川鬥的聲勢,吸引一道道目光凝望而去,湖心島上的東川鬥也不禁凝望而去,眼眸精芒四射,仿若能與天空冬陽媲美。

    兩日前,方青磊便離開周府,林霄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但卻知道,他是去調整自身的狀態去了,如今,終於出現,也就代表著他將自身的氣勢調整到巔峰之境,可以一戰。

    人群之中有一個光頭青年正啃著一根大豬腿,看到方青磊出現的剎那,連忙加速咀嚼滿口豬蹄肉,咕嚕一聲也不怕被噎死的吞下,情不自禁打了個嗝過後低呼一聲:「師傅。」

    不過,他並未衝出來,也沒有大喊大叫,就這麼啃著大豬腿,滿臉都是笑意,因為高興,啃豬腿更有勁。

    方青磊腳步不停,直接飛奔踏入水中,一步入水下沉三寸左右,與那東川鬥伯仲之間平分秋色。

    一步又一步,方青磊身後掀起一條白蟒翻身,帶起濤濤水花般在一陣陣宛若雷聲轟鳴的聲勢當中衝向湖心島,距離那湖心島還有數十米時猛然一步踩水,有水花炸裂衝天數米,那魁梧身軀便衝天而起,劃過一道豪邁而霸道的弧光朝著湖心島處落下。

    咚的一聲,好似巨槌擂鼓,整座湖心島猛然一顫,似乎都要下沉一寸,周邊有無數的波紋狂衝,漣漪濤濤。

    那一震,方青磊褲腿和鞋子上的水分盡數被震碎,但足下地面卻沒有絲毫下陷,更沒有絲毫破碎,這一份力量的掌控,更是讓人驚顫,似乎比那東川鬥更加高明。

    「開胃小菜好吃嗎?」方青磊一落地便開口,好似閑話家常般的問詢道,卻依然面無表情的樣子。

    所謂的開胃小菜,便是方才林霄與東川步一戰,原本大多數人都覺得是東川步獲勝,東川鬥也是這麼一個想法,因為東川步實力如何,東川鬥可是很清楚的,萬萬沒想到的是,東川步竟然敗了。

    「很美味。」東川鬥面無表情的回應道,聲音佈滿寒意:「方君,我會以電徹請你吃一頓大餐,請你務必好好品嚐。」

    說著客氣的話,那語氣卻充滿威脅。

    方青磊凶悍的臉上頓時露出一抹笑意:「你願意請,我便吃得下,只怕你請不起。」

    「請。」東川鬥眼眸愈發犀利,彷彿有冷電在其中縈繞、迸發,下依稀,只見他的身軀微微低伏後,不見作勢卻已經一步踏出,足下生風般,有無盡的逆流上湧,又從落足之地宛若星環般的迸發開去,東川鬥那一步似乎費盡全力,整座湖心島不自覺一顫,周邊又擴散出更多的波紋,但落足之處卻也沒有絲毫下沉、沒有絲毫破碎,展現出驚人至極的力量掌控,似乎要以此扳回一局。

    然而,東川鬥這個舉動,並不只是扳回一局那麼簡單,那是要進攻。

    橫刃出鞘,出其不意,一瞬間好似火山爆發般的狂暴、突兀、霸道,摧枯拉朽化為一道電光熾然,斬碎長空毫不留情直接斬向方青磊,冷刃電光下的一切盡數被擊碎,化為粉齏如逆流重重,還伴隨著一陣高亢無比尖銳聲,那聲音無形,卻直接衝擊湖水,乍起重重波紋和浪花滾滾。

    這一斬,其刀勢直接叫一裏外觀戰的那些武道大師們面色不由自主大變,他們都篤定,若是換成自己的話,多半是難以抗住這一刀,不是被當場斬殺,起碼也會受傷不輕。

    撼山虎王呢?

    方青磊凶悍的臉上又恢複到面無表情的樣子,面對東川鬥這一斬,似乎有點詫異,卻又似乎在情理之中,毫不意外。

    方青磊沒有絲毫閃避,反而一手若虎爪般的揮出,好似抓又好似橫推,暗含幾種勁力之變化,精妙至極,直接迎擊那一道耀眼至極狂暴無比一往無前的刀光。

    沒有金鐵交鳴之聲,方青磊的虎爪並未與橫刃硬碰,而是貼在上面再猛然下擊,拍得橫刃微微下沉後虎爪順勢彈起,直擊轟向東川鬥,開山碎嶽一般。

    東川鬥立刻橫刃一轉順勢擋在身前,擋住方青磊這一記虎爪橫擊,身軀後仰,但雙足卻好似落地生根紋絲不動,宛若風中勁竹猛然一彈,橫刃又再度斬殺而至,由上往下直劈,刀氣森森刀光煌煌熾烈無邊,好似一刀要劈開方青磊,還將方青磊身後的黑魚湖一分為二。

    方青磊絲毫都不閃避,虎爪上有內氣昂然,覆蓋若實質一般,猛然一掌橫推而去,直接破碎那刀氣擊碎刀芒後,身形一轉若猛虎回頭又是一擊轟向東川鬥頭部,東川鬥足下生風輕輕滑開,橫刃在身前拉開距離。

    一斬流最講究的就是一斬,一斬奏功最好,不奏功便要開始調整伺機而動,不適合苦苦纏鬥。

    但,這可是沒有簽下生死狀的決戰,不僅要分勝負,甚至會分生死,方青磊也熟知一斬流的奧妙,立刻雙腿若虎踏山嶽連連逼近,虎爪似攀山而去,東川鬥再退,圍繞著湖心島不住後退,不斷要與方青磊拉開距離,積蓄一身氣勢,眼眸卻愈發銳利。

    一斬流很擅長在閃避之間積累氣勢,為下一次斬擊做足準備,可惜的是,東川步沒有這樣的機會,被林霄一劍擊殺,但事實上林霄也很清楚那一擊的凶險,完全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最後還是林霄的劍道真意更加凝練方才獲勝,看起來林霄是毫髮無傷,但其中的凶險唯有林霄自己猜清楚,當然,死去的東川步也清楚,但一個死人清不清楚,無所謂了。

    說起來,林霄也是不得不佩服東川步的天賦和實力。

    若非自己得到大江東流式淬煉一身劍道真意,這一戰就算是能獲勝,也絕對不輕鬆,不受傷是不可能的。

    劍客搏命,只在一瞬,天時地利人和些許差距,便會早就一個死於非命一個毫髮無傷。

    湖心島上,一進一退,看似方青磊佔據上方,實則不然,尤其是在青雲真君這等強者眼裏,看得出更多。

    「好一個以退為進。」青雲真君低聲歎道。

    「還沒有打出真火呢。」那身著甲冑的魁梧漢子沉聲道。

    武道大師若是拿出真本事,可是會激發出武魄。

    兩個巔峰武道大師,那就一定是武魄歸真的層次,當然,東刃國的武刃道修煉和王朝武道有所區別,因此表現也是各自不同。

    不斷後退彷彿與方青磊展開一場追擊戰的東川鬥驀然一頓,積蓄到極致的氣勢驟然爆發,刀光煌煌宛若烈陽暴起,橫空斬至,方青磊卻不徐不疾,一副等候你多時的樣子,身軀一扭竟然沒有迎擊,而是險之又險的避開煌煌刀光,擦身而過,一掌直擊而去。

    東川鬥眼眸頓時瞇起,寒光如電,十年前,便是如此敗於方青磊一掌之下,十年後,又要上演了嗎?

    不!

    東川鬥眼中冷電爆射,橫刃電徹隨之一顫,立刻斬出九刀,竟然有別於一斬流那種一斬一往無前的氣勢,反而連綿不絕,刀刀連環有若江河波浪濤濤,刀勢綿綿卻又後勁非凡,編織成一張網,直接將方青磊渾身上下盡數籠罩起來。

    方青磊是有料到東川鬥面對自己這一擊肯定有防備,卻萬萬沒有料到,竟然是這般與一斬流的武刃道風格截然不同的技法,出乎意料,但方青磊卻也沒有驚慌失措,身經千百戰的他一身戰鬥經驗無比豐富,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立刻後退。

    這一退,卻正好落入了東川鬥的謀劃當中,這,正是他想要的。

    出其不意,逼退方青磊。

    而後,九道刀光交織成網殺向方青磊,切碎一切,東川鬥身上氣勢驟然暴漲,刀意衝天,凝聚如實質一般,直衝天際,仿若凝聚為實質,化為一口漆黑直刀,瀰漫出無盡森然刀意。

    下一息,漆黑直刀炸碎,化為無數黑煙滾滾盡數從東川鬥口鼻眼耳,東川鬥一聲嚎叫,其身軀原本有些瘦削,在那滾滾黑煙從七竅入體後,似乎暴漲一圈,一身刀意愈發強盛,更有一種驚人的幽暗。

    幽暗黑光迅速從身軀之內蔓延,直接蔓延到那通體雪白的橫刃電徹上,渲染得一片漆黑,寒意森森,黑光瀰漫,彷彿將灑落的冬陽光芒都吞噬,也似乎將眾人的目光都吞噬,讓人心驚萬分。

    說時遲那時快,從東川鬥出其不意的反擊到爆發其武魄一般的力量全力而為,只是短短一息都不到的剎那。

    方青磊面色大變,凶悍的臉上無比凝重,立刻爆發,歸真武魄浮現,那一匹斑斕巨虎現世。

    方才沒有動用武魄,是因為方青磊知道東川鬥的實力很強,乃是勁敵,武道大師交手,威懾對方自然會率先動用武魄,可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但如果對上差不多的對手,所謂的威懾毫無作用。

    既然是決戰,乃至是分生死的對決,當然是要步步為營,而不是一上來就爆發一切,萬一弄不死對方,可會被弄死。

    斑斕巨虎踏地,巨大的虎掌抬起狠狠拍擊,一掌落下,氣流逆衝,湖心島震動不已,這一擊名為地虎裂地掌。

    與此同時,東川鬥也傾盡全力而為斬出一刀,漆黑刀光撕裂長空,乍一看只有米許,卻在瞬息暴漲為十米橫空斬出,其勢如破竹一往而無前,斬斷一切。

    虎掌在剎那被斬破,緊接著斑斕巨虎的頭部也被斬破、胸口被斬破,斑斕巨虎內的方青磊在十米漆黑刀氣下倒飛出湖心島墜入湖水。...<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20-7-18 06:42 PM

第三十三章 宗師   

    水花飛濺,直衝數米高,聲音激盪如雷。

    一時間,所有人全部都寂靜無聲,那些正要開口說話的人也好像陡然被掐住脖子,張著嘴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十米刀氣!

    眼花嗎?

    刀氣沒有依附實物離體,大多數武道大師都不容易做到,何況還能斬出十米刀氣,許多巔峰武道大師一樣做不到,東川鬥卻做到了,這說明什麼?

    「近乎宗師矣。」青雲真君微微一歎。

    內氣離體,那是武道宗師才能夠做到的,真武者到武道大師之間是一道坎,而武道大師到武道宗師之間則是一道真正的分水嶺。

    東川鬥那一斬,當然不是宗師之境,但卻以某種方法爆發出近乎宗師的一擊,哪怕是真正的宗師當面面對那一斬,面對那十米刀氣,也要慎重以待。

    「斧哥。」林霄低呼一聲,連忙衝出,要衝入水中,卻被林司首一把拉住。

    「不要衝動。」林司首拉住林霄同時低喝。

    「師傅。」大喝聲驟然響起,只見人群當中衝出一個光頭壯碩青年,一手還提著大豬腿飛奔衝向黑魚湖,就要衝入水中時卻不知道為何一頓,好像一根柱子釘在湖邊不動,臉上不自覺泛起一抹喜意。

    光頭青年的出現和行動以及面色變化讓一幹武道大師們紛紛詫異,旋即,一個個看向黑魚湖中那一處水花還未曾平靜下去之處。

    或許,不是水花未曾平靜下去,而是無法平靜下去,反而愈演愈烈,好像被煮沸的水不斷翻滾,漸漸擴散,波及範圍越來越大。

    湖心島上,斬出那一刀的東川鬥面色蒼白,呼吸都有著急促、紊亂,但握住橫刃電徹的手卻依舊很穩,穩若磐石。

    那一斬傾盡全力,是真正的傾盡全力。

    武刃道的修煉和王朝武道不一樣,但武刃大師對應武道大師是一定的,武道大師有武魄,武刃大師也有相應的東西,叫做刃鬼,叫法不同,但追根究底本質其實是一樣的,都是屬於精神層面的力量,只是其應用之法不一樣。

    一斬流所修煉出來的刃鬼與一斬流的奧秘一樣,更注重於爆發,瞬間盡全力的爆發,再以此施展出一斬流的奧義之一,威力更是可怕至極,方才能夠一刀劈碎方青磊的武魄虎王,將方青磊斬入湖內。

    承受自己盡全力而為的奧義一斬,方青磊還活著嗎?

    就算是活著,肯定也是深受重創了吧。

    但只見湖水浪花不僅沒有沉寂下去,反而愈來愈激烈,不斷擴散開區,範圍越來越大,原本還只是不到十米,如今則是超過十米,達到二十米,依舊不斷擴大,好像真的被煮沸似的,直接擴散到百米。

    如此異像,好似湖底深處有什麼巨魚要出現一樣,直接將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吸引過去。

    東川鬥面色愈發冷肅,橫刃電徹緊緊握住,呼吸之間,一身力量慢慢恢複。

    就算是那方青磊沒有死,但受自己那一斬,也絕對不會好受。

    一斬殺不得,那就再來一斬。

    東川鬥眼眸驟然有光芒綻射而出,心思活絡,一身力量還在恢複當中,但那精神意誌卻已經活躍起來,噴薄欲出,刃鬼更要再次凝聚成型,不由暗暗激動,身上的氣息變得不穩定,時高時低,高時仿若要衝破天際,低時彷彿要沉入地底。

    找到了!

    他終於找到了那一絲契機。

    東川鬥為何要渡海而來,特地找上方青磊決戰?

    除了要償還十年前的一掌之賜外,更有尋求突破契機的目的。

    與同境強者爭鋒乃至生死一戰,於生死之中尋得突破契機,不死則生、生則活。

    現在,終於被他尋到了這一絲契機了,如此,不僅可以弘揚東刃國的武刃道,讓一斬流揚名天下,更好的執行東刃國的謀劃,自身也能夠破境宗師,屆時,就算是大雲王朝有什麼針對手段,自己也可以更好的應付。

    一舉兩得啊。

    那一瞬間,東川步身死的陰霾都減輕許多。

    百米湖面沸騰不已,異像呈現,叫所有人都震驚不已,又暗暗猜測到底是怎麼回事。

    青雲真君眉頭微微一皺,眼眸內卻閃爍著縷縷精光,似乎看穿那翻滾的水花看到湖水底下似的,不由露出一抹了然笑意,似乎又有幾分感慨。

    百米範圍水花的中心,那裏的水花卻變得愈發激烈,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從湖底衝起,一抹黑影漸漸浮現,露出了一個頭顱。

    「斧哥!」

    「師傅!」

    隨著那頭部出現後就是脖子、肩膀、身軀、腰腹、雙腿,只見那雙足被一朵朵水花襯托而起,隨著方青磊完全從湖底浮現到湖面上,翻滾的煮沸的水花漸漸歸於平靜。

    「善。」青雲真君不由一笑,其他的武道大師們卻是一個個瞪大眼眸,難以置信,東川鬥死死盯著方青磊,或者說死死盯著方青磊的雙足,眼瞳急劇縮放。

    方青磊的雙足,並未如之前下沉到水面三寸,而是完完全全的站在水面上,鞋底和水面剛好接觸,微微浮沉之間,那水面也隨之下沉起扶,盪開層層波紋漣漪,旋即,方青磊魁梧的身軀微微一震,便有萬千水汽升騰而起,身上的潮濕瞬間蒸幹。

    「你……你……」東川步指著方青磊,一時間話語難以說得完整,只因為內心太過激盪。

    「多謝你那一刀,助我破開桎梏。」方青磊凶悍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好像很真誠的笑容,對東川鬥表達了真誠的謝意:「為了回報你,我也還你一掌,能否破境就看你的本事。」

    話音落下,方青磊便直接提起一掌如虎爪辟出。

    雙方間隔有二十幾米遠,換做平時,一掌辟出的掌風也的確是可以衝出幾十米遠,但如此距離就像是一陣大風吹襲而去,能夠吹動枝葉沙沙作響,卻也沒有什麼威力可言,現在這虎掌一劈則不同,掌勁橫空,哪怕是越過二十幾米,其威力也十分可怕,破鐵碎鋼只是等閑。  東川鬥儘管尋得破境契機,終究還沒有真正破境,而方纔那一斬耗盡全力至今還沒有恢複過來,面對方青磊一記虎劈,無從閃避,只能舉起手中橫刃電徹斬出,以攻對攻。

    一斬流,從來都是崇尚進攻,以攻代守。

    電徹一顫,脫手飛出,虎劈掌勁如真罡橫擊,直接劈中東川鬥的胸口,有哢嚓的聲音驟然響起,那是骨頭被擊碎的聲音,東川鬥的身軀好似破敗麻袋高高飛起,飛出湖心島墜入水中,水花四濺,迅速沉入。

    說出一掌就是一掌,這一掌方青磊可沒有留手,沒有半分幫助對方破境的想法,至於對方沒有死反而因禍得福從而如自己這般的突破,那就是對方的運氣和能耐了。

    但,那水花並未如之前方青磊墜入湖中一樣愈演愈烈,而是漸漸歸於沉寂。

    方青磊轉過身去,看向遠處,與青雲真君的目光交彙,青雲真君頓時微微點頭說出兩個字:「恭喜。」

    方青磊微微一笑點頭回應,繼而伸手淩空一抓,彷彿有繩索牽引般的,東川鬥的橫刃電徹當即飛入手中,提著橫刃電徹,方青磊一步一步走向岸邊,那腳步落下時,並未沉入水中,而是剛好踏在水面上,與走在堅硬的道路上一樣,但不同的是,方青磊每一步落下,都會有水波滌盪開去。

    這一幕,頓時叫許多人萬分激動,他們親眼目睹,目睹這巔峰一戰,目睹一位武道大師破境為武道宗師,實乃是人生大幸事,以後能夠與他人飲茶吃酒談論一輩子。

    林霄內心是萬分激動,站在岸邊提著大豬腿的光頭青年也是萬分激動,連忙啃幾口豬腿表示自己的激動。

    「鬥大人。」東川一誌回過神來,悲呼一聲,連忙再次衝入水中,迅速往東川鬥墜湖之處遊去,又猛然鑽入水底打撈。

    所幸黑魚湖不算特別深,東川一誌一會兒後拖著東川鬥的身軀上浮,迅速遊向岸邊,左之行連忙接應。

    東川鬥胸口塌陷,面色煞白一片,氣若遊絲,但,還是沒有完全死去。

    方青磊踏足岸邊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這東川鬥還沒有死去,算是命大,不過看起來情況很不好,離死不遠,極有可能在回去的路途中死去。

    林霄卻是盯著東川鬥,能看到東川鬥氣若遊絲,進的氣少出的氣多,此時此刻顯然正處於沒有絲毫防備也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的當口,要不要來一個富貴險中求。

    以自己內練大成的修為,一劍絕殺一個巔峰武道大師的話,能得到多少戰績?

    想想林霄就萬分激動。

    而東川一誌卻是抱著東川鬥的身軀飛奔離去,速度極快如風馳電掣,好似要帶著東川鬥去就醫,看看能不能活下來,左之行隨行,荊濤則是帶著東川步的屍身隨之快步離去,讓林霄引以為憾。

    錯億!

    又是錯億。

    一道道目光全部都彙聚過來,紛紛落在方青磊身上,尤其是那些武道大師們,一個個飽含敬畏和羨慕,破境武道宗師,哪一個武道大師不想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rms71499 發表於 2020-7-18 06:44 PM

第三十四章 暫別離   

    熱鬧了七天的黑魚湖開始歸於平靜,因為鎮武司的人紛紛退去,軍士們也同樣收起營帳退去,從四面八方各郡各縣趕來的武者們開始帶著滿心的激動紛紛退去,一路子還討論不斷。

    此戰,讓他們感到激動,也感到自豪。

    王朝武道果然很強,比東刃國的武刃道更強,哪怕有人認為武道不存在強弱,真正分強弱的其實是人,但在這般光景下也不會說出如此煞風景的話語。

    「宗師啊,我真的有幸親眼見到一位宗師,還是剛破境的宗師。」一個中年漢子滿臉興奮,他才內練,這輩子或許都無望真武,更別提什麼武道大師乃至宗師了,但那種激動感難以言喻。

    不過今日如果換過來,換成是東川鬥破境宗師的話,那可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師傅,你說我什麼時候能像那位前輩一樣厲害?」也有小小少年詢問自己的師傅,充滿憧憬。

    「那你得先比師傅厲害才行。」他師傅哈哈笑道,是個真武者。

    「要不要去拜訪撼山虎王大人?」也有武道大師沉思起來,一位新晉武道宗師啊,拜訪一下混個臉熟,總歸不是壞事,但問題在於,不是他們要不要去拜訪,而是撼山虎王願不願意見他們。

    大人,這是一個尊稱,不僅僅是用來稱呼官場上的那些官員又或者鎮武司的人,對於強者,也往往會冠以大人二字作為稱呼。

    溫家的人看了林霄一眼,迅速離去,他們怕留下來對林霄的殺心會越來越強烈,以至於最後忍不住要動手,但,一位武道大師的警告尚且要重視,何況是一位武道宗師。

    溫家有武道大師,足足三個,這是事實,溫家也有武道宗師,但已經閉關十幾年了,如今還未曾出關,也不知道是已經老死了還是個什麼情況。

    巔峰武道大師不好招惹,一尊宗師更是不要去招惹。

    曹晃卻是主動走了過來,一雙桃花眼帶著笑意,手中有一把紙扇輕輕搖動,上書『吾輩多風流』五個字。

    「林兄弟實力果然高超,那一劍晃歎為觀止啊。」曹晃搖頭晃腦的說道,其實那一劍他啥也沒看出來,他才內練小成的修為而已,頂多看個熱鬧,看個屁的門道。

    林霄目光卻是在曹晃臉上一掠而過,又看向曹晃身邊的高大威猛老者,那是一位武道大師,也正是一位武道大師在此,林霄方才沒有拔劍,否則曹晃必死,但如果沒有這位家族當中的武道大師相隨,曹晃也不敢過來找林霄。

    可惜啊,斧哥跑得快,要不然就拉過來當壯丁,自己出手就不需要如此顧慮了。

    既然不得出劍,與曹晃這種人實在是沒什麼好說的,林霄連皮都懶得皮一下,那是玷汙自己。

    於是,林霄直接轉身離去,神色沒有絲毫的憤怒、也沒有故作的冷漠,有的只是無視,直接無視,叫曹晃面色鐵青一片,桃花眼死死盯著林霄背影,握著紙扇的手青筋凸起。

    他很想請旁邊的武道大師出手將林霄直接打死,拋屍黑魚湖,但又不敢,因為他已經知曉那新晉武道宗師和那林無命之間是存在關係的,而且並不一般,如果現在殺了林無命,等待他的不僅僅是身死,連曹家都可能有滅頂之災。

    曹家,可沒有武道宗師,就連唯一的武道大師也是高薪聘請。

    「只能從其他地方入手啊。」曹晃又重新搖起紙扇,桃花眼微微瞇起盯著林霄,他其實是來和解的,甚至來討好一番,至於放低自己的身段討好對方對曹晃而言,並非不能接受,這也是他的為人處世之道所在,先討好,再拉攏,最後一步步的為自己所用。

    不過看來是行不通了。

    「那就用正道來壓製你。」曹晃收回目光,暗暗冷笑,以正道來壓製,就算是那武道宗師也說不出什麼,找麻煩的話,那就得對上鎮武司,最終如何反正也和自己無關。

    ……

    「是不是很羨慕,然後覺得很自卑。」林霄拍了馮遠肩膀。

    方才馮遠遠遠看著,卻不敢靠近,一則林霄如今可是鎮武司的人,二則林霄如此光彩,而他馮遠如今還只是一個外鍛而已,沒想到林霄卻主動走過來,和以往一樣的……打擊自己。

    「我一定會趕上你的。」馮遠白眼翻了翻,早就被打擊得練就一顆強心臟,信誓旦旦的說道,旋即自己先笑了起來,因為他很清楚,這輩子是鐵定趕不上這兄弟了,不過,能看著對方的背影越走越遠越行越高,卻也是很不錯的,比如今日見證那一戰。

    「走,去我那喝酒。」林霄高興得很,直接忘了那一夜喝醉後再也不喝酒的誓言。

    「下次下次。」馮遠卻推脫道,因為他覺得,林霄這會回去肯定還有事,有事先處理,喝酒還有機會,就算是不喝酒,能夠看著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如此風光,也如飲醇酒般的愉悅。

    「那就明天,去鴻運酒樓。」林霄直接說道,這一次馮遠卻是沒有推脫。

    與馮遠告別後,林霄便快步往家中趕去,他心裏還是有諸多疑問想要當面問一問斧哥。

    「你竟然和那人稱兄道弟,不怕跌了身份。」林正雲撇撇嘴不屑道。

    「關你鳥事。」林霄笑呵呵的回應四個字,噎得林正雲面色發青,想要回應時,林霄卻已經走遠。

    當林霄返回周府時,方青磊也已經在這裏,此外,還多了一個光頭青年,他手裏的大豬腿早已經啃完了。

    「斧哥,破境宗師的感覺爽不爽?」林霄一進門就開口詢問。

    「非常爽。」方青磊毫不遮掩的回答。

    「武道宗師和武道大師有何區別?」林霄又忍不住詢問。

    「練氣還真、登萍渡水、摘葉飛花、百步神拳、水火難侵……」方青磊隨口回應道:「想要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感覺,那就自己去破境,他人說一萬遍,終不如自己親身經曆一次來得深刻。」

    話雖如此,但林霄現在離那武道宗師可還是有不小的距離啊。

    「最後一個問題。」林霄深呼吸滿臉肅然:「要是東川鬥也破境呢?」

    「那更好。」方青磊凶悍的臉上竟然露出一抹笑意,眼眸若有虎威縈繞,那更好,直接打爆他。

    「元武,這是你師叔祖新收的弟子,名林霄,別名林無命。」方青磊對那光頭青年介紹道,旋即又看向林霄指著自己的弟子:「他姓元名武,乃是我大弟子,阿正師兄。」

    「小師叔。」光頭元武當即咧嘴一笑毫不尷尬反而很自然的稱呼道。

    「上道。」林霄豎起大拇哥表示讚揚,原本還打算皮一下,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的上道。

    元武是真武者,按理說要稱呼一個修為比自己低又比自己年輕的人為師叔,多多少少還是有點難堪的,但他卻絲毫都不會,還很坦然。

    「我要出去辦些事情,短則月餘長則半年,元武會留下來教導阿正練拳。」方青磊不徐不疾說道,同時瞥了林霄一眼,似乎是在告誡林霄,可不要那麼能惹事。

    相處這麼久,驟聞斧哥要走,林霄不免有幾分惆悵,莫說是人,就算是和一頭豬待久了,驟然分離也是不免有些惆悵的。

    入夜,周府之中置辦了一大桌食物,有肉有菜也有瓜果和酒水,應有盡有,乃是從鴻運酒樓送過來的。

    東家要求的,可不得使出渾身本事弄上一大桌好酒好菜,趁著還熱乎時趕緊送過來,不說什麼討好東家,起碼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啊,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聽聞師傅要走,周正也是有些低落,胃口都沒有那麼好了,只是勉強吃了三大碗飯和啃了一些醬大骨、燒豬肘之類的。

    「斧哥,這一碗敬你。」林霄端起斟滿酒水的碗說道。

    「是誰說再喝酒就是小狗的。」方青磊卻不徐不疾說道。

    「汪汪。」林霄直接開口兩聲,喝酒這東西,喝過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有第三次就會有第三次,正如那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而後,就會有無數次喝酒,哪怕是每一次喝醉難受時什麼發誓詛咒、什麼我要死了,只要休息一段時間恢複過來,那就又是一條好漢,酒中英雄。

    方青磊不禁露出一抹笑意,也端起海碗,一飲而盡。

    也不知道是比較亢奮還是什麼原因,今夜林霄竟然沒有喝醉,只是有些醉意,那種感覺,還是很爽的,與同樣一身酒意的元武閑聊,元武今年二十六歲,幾年前和方青磊分開,遊曆東州去了,兩年前破境入真武,實力在真武者當中卻也是不弱。

    約定好明日清醒後切磋一番,林霄便翻身躍下回屋,直接往那床榻上一躺,眼眸閉合,酣然睡去。

    今夜痛快,一切,待明日。

    ……

    屋外,月色朦朧,元武渾身一晃,一身酒意消散大半。

    「你小師叔習武天資絕世,惹事的本領也同樣過人。」方青磊不徐不疾對站在面前的元武說道:「不過他現在入職鎮武司,就算是再怎麼惹事,也先由鎮武司出面,你的職責,還是好好教導阿正練拳,保護好他。」

    「師傅,您此去難道是要……」元武眼神顫抖。

    「有些事情,你師叔祖如今做不到,我便先替他試試。」方青磊負手凝望明月,聲音飄忽高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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