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神遊小胖 -【傳承鑄造師】《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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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6-11-22 11:49 PM

第十五章 荒野深處

    又是一個夜晚,拉馬斯?奧托坐在篝火之前,一條肉質肥厚的牛腿被火焰****著,油脂的香味散逸而出,遠處傳來了狼群的嚎叫。

    周墨在拉馬斯?奧托身後,照顧著一隻小白鹿,一隻半大的青羊,一匹高大的五花馬,一隻通體金黃的草原鼠,這是四天來周墨的勞動的成果。

    聽見狼嚎聲,周墨眼皮跳了跳,這是草原狼呼喚狼王的叫聲,他們被狼群的斥候發現了。

    拉馬斯?奧托則一點也不著急,慢條斯理的烤著牛腿,直到周圍有細微的草叢摩擦聲響起時,拉馬斯?奧托有了一點反應。

    轉了轉已經半熟的牛腿,身上赤金色戰氣亮起,戰氣外圍血紅的煞氣微微一震,周墨似乎能聞到濃郁的血腥味。

    狼群退去,草原狼群分得清自己該找什麼樣的獵物。

    拉馬斯?奧托扔給周墨一袋乾糧,兩個人快速的解決了吃飯的問題,在黑夜中繼續趕路。

    因為帶著四隻動物,所以二人的前進速度並不快,在銀色的月光下穿梭在比人還高的草叢中,若是身旁是個妹子,就不辜負這般景色了。

    周墨撇撇嘴,看了一眼手中牽著的四隻動物,都是公的!

    荒原外圍,最強的荒獸也不會超過物理態生命,以拉馬斯?奧托的實力,在這裡足以橫行。

    所以二人大大方方的荒野草原上走著,偶爾撞到了不開眼的荒獸,拉馬斯?奧託大破軍戰氣揮灑間就將所有麻煩解決。

    拉馬斯?奧托似乎有意在周墨身前展示自己的強大,不可冒犯的強大。

    一群荒野黑牛本來在靜靜的吃草,只是因為牛群攔在了拉馬斯?奧托前進的路上,三十秒,過百頭的牛群就被拉馬斯?奧托屠殺一空。

    拉馬斯?奧托殺戮的動作十分狂野,所有黑牛都是被大破軍戰氣射入腹中後,然後猛的炸裂。

    血雨紛飛,周墨牽著四隻小動物,雖然什麼都沒做,只是跟在拉馬斯?奧托的身後,但是全身上下還是都被鮮血染紅。

    就這樣,拉馬斯?奧托以一種出現在本王眼前一切生物,皆殺無赦的態度,一路前進。

    當週墨都有些習慣了拉馬斯?奧托的肆無忌憚時,卻發現這個猖狂到不可一世的二皇子,突然改變了態度。

    洗澡,無論是周墨還是四隻動物,身上不能有一點血腥味。

    清理一新後的周墨發現自己踏上了一片與之前荒野完全不同的土地。

    荒野之中,就算是最弱小的青羊群都會保持著警惕與野性,稍有動靜便群體疾奔。

    但是新踏上的土地,青羊成群,黑牛散漫,慢悠悠的物產豐富的草原上亂逛,他們一行毫不掩飾的經過,也只換來羊群幾聲咩咩的輕叫而已。

    這裡更像人為保護的牧場,而且是將一切野生食肉動物殺光的那種。

    反而是拉馬斯?奧托,開始變的小心翼翼,一雙淡黃色的眸子謹慎的觀察每一個動物的反應,並且嚴令周墨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周墨一開始只是懷疑,但是越往深處走,就越是肯定,他的機會要來了。

    這裡的食草動物如同被馴養過一般,而且走了一路沒有發現任何食肉動物存在的痕跡,在這無主的荒原深處,就只有一種可能。

    一頭強大的荒獸將這片草原劃為了自己的地盤,驅逐走了所有食肉動物,給食草動物以保護的同時,也以食草動物為自己的口糧。

    周墨複製了拉馬斯?奧托進階黑鐵之前的經歷光團,雖然沒有機會將其具現化,但是這不妨礙周墨知曉其中內容。

    邪血養氣法,四靈引劍法,是大破軍戰氣中兩種禁法。

    邪血養氣法就是拉馬斯?奧托那用戰氣吃人的法子,能夠快速回覆戰氣,並且不斷增強戰氣品質。

    四靈引劍法則是如今周墨手中四隻動物的用途,以白鹿代表冬之靈,青羊代表春之靈,五花馬代表夏之靈,金色草鼠代表秋之靈。

    以四靈之血納於體內,融於破軍血煞,能夠契約一柄傳說魔劍,時光主宰的嘆息。

    大破軍戰氣記載中,時光主宰的嘆息每一次揮動,都會剝奪敵人十個春秋的生命,而代價則是持劍者今後的生命歲月,都要成為這柄魔劍的奴隸。

    看到這條信息時,周墨就隱隱猜到了拉馬斯?奧托抓他的目的,但是還有些不解,為什麼是非要是他呢,身處荒野巨人紅鬍子的庇護之下,抓周墨要冒的風險極大,如果只是為了揮動時光主宰的嘆息,隨便找一個人就行了,夕陽鎮中周墨這個實力的居民為數不少!

    不過,有疑問不妨礙周墨做出準備。

    大破軍戰氣中明確警告了,邪血養氣法與四靈引劍法只能擇一種使用,並且說二者同用,有不可測之風險。

    但是兩種禁法卻毫無衝突,而且使用邪血養氣法增強戰氣品質的同時,還能提升破軍血煞的威力,頗有些相輔相成的味道,估計也是因為如此,拉馬斯?奧托才無視了那條警告,想在使用了邪血養氣法後,再用四靈引劍法。

    但是周墨卻發現了兩種禁法同時使用的風險所在。

    邪血養氣法以他人之血肉養氣,這等邪法自有其剋星所在,而且大破軍戰氣中明確記載了,以腐屍花為主材,金陽草、岩壁礦、紅蚯蚓為輔,用鮮血調和後,對於使用過邪血養氣法的人來說,是見血即死的無救之毒。

    而腐屍花生長在草原白鹿生長的草原沼澤中,金陽草要青羊糞便培育才會發芽,五花馬最喜****岩壁礦,紅蚯蚓在草原金鼠的食譜之內。

    若是使用了邪血養氣法後,再用四靈引劍法,剛好碰到了吃過這四種食物的四種荒獸,當真是有不可測之風險。

    不過將四種荒獸帶離生長地如此之遠,便是之前吃到過這四種東西,如今也已經消化代謝的差不多了,有問題的風險的很小。

    但巧的是,周墨剛好在抓這四種荒獸時,採集了那四種材料。

    但是現在周墨還不確定,這是不是一個陷阱,畢竟以拉馬斯?奧托的出身、經歷來看,他的智慧遠超常人,又刻意的在剛入荒原時就讓周墨抓了這四種荒獸,有很大可能他也知道了那條警告所言的風險為何。

    可是周墨找不出拉馬斯?奧托如此試探他的可能,如今他的小命就握在拉馬斯?奧托手中,如有所命,周墨只能無有不從。

    而且,拉馬斯?奧托也不可能知道周墨知曉了邪血養氣法的克制所在,並且連有這個猜測的可能都很小,畢竟周墨之前只是個酒館的調酒師罷了,不可能接觸到大破軍戰氣這種就算皇室都沒有幾個人見過的東西。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6-11-22 11:51 PM

第十六章 計成

    隨著拉馬斯?奧托,越向荒野深處走,越覺的荒涼,生命在漸漸的減少,連蟬鳴鳥叫聲都在逐漸低沉。

    撥開最後一層草叢,周墨忍不住想要讚歎,好一汪大湖,清澈的好像嵌在草原上一顆寶鑽。

    湖邊搭著一間粗糙的草屋,屋內的人似乎感應到什麼,二人剛剛鑽出草叢,一個全身裹著黑袍的纖瘦人影從草屋中走出,遙遙望來。

    那雙純粹的黑色眼睛,即使隔得老遠,也讓周墨心神一蕩。

    如果說瑞玟?娜隆的的碧瞳就像一汪清湖,純淨中帶著幾絲冷冽,那麼這雙黑色的眼睛就如同夜幕下的海波,有著無窮的魅力和迷人的深邃。

    驚鴻一瞥,黑袍黑眸的女人拉了拉兜帽,隱住了雙眸。

    「你等在這裡,沒有命令不許過來。」

    然後拉馬斯?奧托的腳步中明顯帶出了急迫與渴望,向那間草屋和站在草屋前等候的女人快步走了過去。

    周墨站在草叢外,耳朵微動,拉馬斯那明顯壓低的聲音被他聽入耳中。

    「純血的亞蘭人,和云你一樣,而且這小子似乎覺醒了血脈能力,祖上也應該身份不低,不會辱沒了你。」

    只聽了這一句,周墨便看到那黑袍黑眸女人似乎比劃了一個什麼手勢,拉馬斯身上赤金色戰氣一閃而逝,接下來的對話便沒有一絲聲音傳出。

    不過,有這一句也就夠了,周墨總算知道了為什麼拉馬斯為什麼選擇他了。

    「純血的雅蘭人,那女人也是黑眸,只得是黑髮黑眸的黃種人嗎?提到了血統,拉馬斯的邪血養氣法中有將人血脈抽取的法子,如果反著用的話……」

    周墨不寒而慄,眼中的冰冷浮現,心中殺意越盛,回頭看了眼四隻荒獸,暗道,你想讓我死,就別怪我不讓你活了!

    一天一夜,拉馬斯?奧托都沒有過來,周墨沒有得到命令也不敢亂走,只能等在這裡,飢餓和乾渴讓周墨有些虛弱。

    突然,那間草屋內有腳步聲傳來,周墨心頭一跳,知道時間不多了。

    周墨袖中掉出了一團黑褐色的花團,彎腰時領口上落下一棵暗金色的草梗,抬腳的瞬間一枚帶著油膩光澤的石頭滾了出來,指頭微動,一跳拇指長短的紅色蚯蚓被彈到了草原金鼠的嘴邊。

    拉馬斯?奧托走到了過來,掃了一眼臉色有些蒼白的周墨,又向周墨身後低頭尋食的四隻小動物打量了一番。

    周墨面無表情的站在那,全力維持著平穩的呼吸,抑制著想要狂跳不停的心臟。

    看了半晌,拉馬斯?奧托方才轉身離去,周墨卻連大聲呼吸都不敢,從現在開始,到拉馬斯?奧托在他面前化作一灘污血,周墨時時刻刻都走在萬米高空的鋼絲之上,稍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

    從草屋中再次走出的拉馬斯?奧托,換了一身行頭,原本那一身獸皮,換做了一具通體暗紅色的猙獰戰甲。

    連雙眼也被透明寶石遮擋的全身甲卻異常靈活精緻,甚至在拉馬斯?奧托轉身時都沒有發出任何響動。

    一身暗紅戰甲的拉馬斯?奧托走到周墨身前,命令道:

    「站到一邊!」

    眉間隱隱脹痛,周墨馬上向左邊走了幾步,露出了他身後的四隻小動物。

    拉馬斯?奧託大手一揮,赤金色戰氣將四隻荒獸捲起,束縛在身前,然後目光轉向草屋,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黑袍黑眸的女人自草屋中走出,對著拉馬斯?奧托點了點頭,然後黑色的眸子掃過周墨,眼神卻似在品鑑貨物一般。

    此時的周墨顧不上這女人的目光讓他很不舒服,而是全神貫注的觀察著這女人的實力,這涉及到他逃離虎口之後,會不會再進狼窩。

    黑袍黑眸的女人轉過身,走到了湖邊,雙手平舉,似是在擁抱蒼天。

    呢喃聲,混在在風聲,水聲,草葉摩擦聲中,與整個草原、湖泊融為一體,如同這一方天地在吟唱。

    陌生的語言,卻不是這方世界類似英文的發音,更近乎於周墨的家鄉,那字正腔圓的語言,可惜畢竟世界不同,周墨無法聽懂這呢喃聲到底在說著什麼。

    隨著呢喃聲越來越大,風聲愈急,水聲愈亮,點點波紋自平靜的湖面上蕩漾開來。

    周墨遠遠開去,偌大的湖泊中心,竟然有一座小島在逐漸升起。

    拉馬斯?奧托開始有了動作,右手平伸,右掌平攤向天,然後猛的捏起,四隻荒獸瞬間被炸成一片血霧。

    手腕一翻,化拳為爪,遙遙罩住血霧,微微做了一個收的動作,漫天血霧就如同活過來一般,化作無數股細微的血蛇,自那暗紅色戰甲的每一個縫隙鑽了進去。

    周墨再也抑制不住心臟的劇烈跳動,呼吸也同時急促起來,成敗,在此一舉!

    沒有慘叫聲,也沒有悶吭聲,暗紅色的戰甲遮掩了一切。

    周墨開始心慌起來,明明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卻覺的如同天荒地老般漫長。

    忽然,一聲輕微的爆響自那暗紅戰甲中傳出,然後細微的血流自戰甲縫隙中外溢。

    同時,周墨額頭中總是隱隱發脹的感覺消失了。

    身形一個爆閃,周墨已然到了暗紅戰甲的身後,然後一個爆踹,暗紅戰甲整個飛了起來,演繹了一出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

    戰甲一倒,大片的腥臭污血流了出來,凡是污血流淌之地,青草立死,周墨連忙躲開。

    湖邊還在唸誦咒語的黑袍黑眸女人察覺到了不對,那道一直守護在她身後的目光消失不見,甚至連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氣機,也在她的感知中瞬間消失。

    彷彿來自這片天地一樣的呢喃聲瞬間化作暴怒的厲吼,湖心處還在向上浮出的小島停滯了下來,並且緩緩向下降去。

    黑袍黑眸的女人猛地回身,那雙黑色的眸子此時被血色包裹,如同追魂厲鬼一般看向周墨。

    已然將最大威脅於無聲無息間消彌無形的周墨,身上那股肆意桀驁的味道重新出現,眉頭一挑,挑釁似的看向黑袍女人。

    黑袍女人看到了倒地的暗紅戰甲,還有戰甲內流淌而出的腥臭污血。

    在整個天地間迴蕩的聲音瞬間消失不見,黑袍女人身形如電閃,幾個起落之間便到了那暗紅戰甲旁邊。

    「拉馬斯,拉馬斯,拉馬斯……」

    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那個名字,從最初的聲色俱歷,彷彿在惱怒拋棄了她的矮人,到最後的留戀呢喃,與愛人做最後的訣別。

    輕輕的將暗紅戰甲的頭盔摘取,空洞無物,只剩還未流盡的污血。

    「啊!!!!」女人哀嚎聲將曠達的草原化為了陰森的地獄。

    猛轉頭,周墨已經看不清女人黑色的瞳孔,那雙極大,也定然極為美麗的眼睛,如今猙獰如鬼,被血淚包裹,看著周墨,似要追魂索魄。

    周墨皺了皺眉頭,用情如此之深的女人,讓他有些憐憫。

    「這位姑娘,他要殺我,我就殺他,我技高一籌,他也不算冤死,你若要報仇我在這裡等著,如此哀痛,卻是全無作用!」

    女人猙獰的看了周墨一會,然後開口了,呢喃時和天地合一的美妙嗓音已然不見,乾啞蒼老如同朽木。

    「他死了,我便也要死了,豈不趁了你們的意?」

    說著,女人掀起了一隻兜帽,人都說白髮紅顏乃是世間慘事,今天,周墨卻見識了何為蒼老的黑髮。

    周墨原本以為,有那麼一雙美麗眼睛的女人,定然是個有著傾世容顏的佳人,卻沒想到,見到了一張如此蒼老,如此乾涸的面容,只是還有一頭美麗的黑色長髮。

    「六十年前奴便許君,六十年後君不負奴,地獄魔窟,奴也隨君去。」

    女人伏在了她夫君的戰甲之上,靜靜的等待那個寵她六十年,愛他六十年的人兒帶她一起再闖天涯。

    周墨心頭好似被什麼東西生生砸了一下,大步上前,在那個女人生命逝去的前一刻,勾住了一絲被風揚起的黑髮。

    一團帶著奇異黑色光芒的經歷光團,被覆制在周墨的生命場中。

    一段愛情已然逝去,但是總要把他們的故事留下。

    周墨,如是想。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6-11-22 11:53 PM

第十七章 去而復返

    周墨對這兩人的愛情只哀悼了一個呼吸的時間,不是周墨有一副鐵石心腸,而是因為這兩個人想拿他周墨的生命延續他們的愛情。

    作為被犧牲者,周墨認為,自己給出必要的哀悼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那個黑袍黑眸的女人,現在周墨知道了她叫做寧云,很美的一個名字,卻有一顆被愛情與時間折磨的畸形的心靈。

    她竟然通過對邪血養氣法的逆運用,加上亞蘭族裔特有的術法知識,開創出一種續命法子。

    提煉只有亞蘭族裔特有的龍神血統,經過生命屬性的神秘態靈啟階龍龜靈性轉化,然後以邪血養氣法的逆運用,將轉化後的純粹龍神血脈灌輸到她的體內,龍神血統的濃度提升,會帶動生命體等階提升,從而達到延續壽命的效果。

    不得不說,這個想法很天才,天才而殘忍。

    原本拉馬斯?奧托是不同意這個計劃的,他更傾向於求助他的父親,奧托帝國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那位源能態生命,由他出手,提升一個普通人的生命位階到物理態精金巔峰,輕而易舉。

    但很可惜,拉馬斯?奧托與帝都聯繫的計劃被紅鬍子打斷,帝都內不想他這位戰功赫赫的二皇子回歸的勢力一同發力,直接將拉馬斯?奧托回歸帝都的計劃徹底毀滅。

    而不能回到帝都,舊日部屬無法聯繫,拉馬斯?奧托就沒有籌碼向皇帝父親提出要求,皇帝陛下也許會給一個平民女人直接提升生命位階,但前提是這個平民女人絕對不能和他的兒子們有染。

    如果沒有足夠的籌碼,拉馬斯?奧托知道,他的父皇巴不得寧云去死,然後再給他找一個門當戶對,血統高貴的王妃。

    所以,寧云的計劃便提上了日程,雖然拉馬斯?奧托在荒野收攏的勢力被帝都來人全部摧毀,但是抓一個普通人,憑藉拉馬斯?奧托的實力完全可以辦到。

    如何擊殺生命龍龜是個大問題,好在有四靈引劍法的存在,而時光主宰的嘆息這柄魔劍,在普通人手中與在神秘態生命手中都有一樣的威力,源能態生命以下,不可能抗拒這柄魔劍的威能。

    如此一來,一切條件都具備了,雖然要冒些風險,但和愛人的生命相比,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可惜,他遇到了周墨。

    周墨來到了草屋中,翻出了一些食物和清水,大口的吃喝著,但是其餘的東西看都不看一眼,吃完了,就躺在茅草上,呼呼大睡。

    一個皇子死了,無論他死在哪裡,也無論他如何死的,第一時間皇宮就能得到消息,這是周墨在拉馬斯?奧托經歷片段中,看到拉馬斯?奧托在正式修習大破軍戰氣之前,將一滴血滴到了一塊純白寶石中後,就確定的事情。

    不需要多少時間,也不用自己冒險穿越荒野,很快,那個月老,還有軍情局的隆巴頓?諾亞,內侍軍團的迪蘭,就會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這裡。

    按理說害死一位皇子的周墨應該馬上遠遁,並且有多遠跑多遠,最好跑出奧托帝國領土,免得被喪子的帝國皇帝碎屍萬段。

    但是周墨覺的自己不需要跑,所以他睡了,兩天兩夜沒闔眼,飽食之後正是悶頭大睡的時間。

    就在周墨睡著後的第九個小時,黑色斗篷有些凌亂的月老,帶著四個皇家供奉出現在了湖泊邊緣,看到了那具暗紅戰甲,和伏在戰甲上的枯老女人。

    月老銀色的壽眉亂跳,毫不憐惜的一腳將黑袍女人踢飛,然後仔細檢查著暗紅戰甲。

    「是二皇子殿下的破軍戰甲,內部還有污血凝滯,戰甲上沒有新傷,背後有腳印痕跡,但是看力度不可能傷到二皇子。」

    月老得出結論,剩下四個皇家供奉四散開來,全面檢查這一區域。

    第一目標當然是那棟茅草屋。

    「這有情況。」一位闖入茅草屋的供奉看了還在酣睡的周墨一眼,轉身喝道。

    周墨聽到聲音,只是抿了抿嘴,然後翻身繼續大睡。

    月老第一時間到了茅屋門口,看到了睡到口水都流出來的周墨。

    「是紅鬍子身邊的那個黑髮小子。」屬下在月老耳邊提醒。

    月老微微點頭,他對這個小子也有印象,二皇子營地的具體位置,就是他告訴紅鬍子的。

    看向周墨的目光微微一凝,月老兩條銀色壽眉上起了一層雪霜。

    周墨猛的打了一個寒顫,瞬間從春天被扔到了冬天,這種感覺讓他記憶由心,是那個月老到了,就是不知拉馬斯?奧托和寧云之間的紅線,是不是這位月老拉的。

    抻了個懶腰,周墨懶洋洋的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看向月老,然後面色一喜,開口說道:

    「是您老人家來了,這太好了!」

    接下來的時間,月老沒有費力氣問一句,周墨就竹筒倒豆子的將所有事情講了個清楚。

    「老人家,您不知道,二皇子殿下將四種荒獸的血霧吸入了戰甲中,那樣子有多恐怖,像是傳說中吸血惡魔一般,然後不知怎麼的,那個拉馬斯?奧托就一動不動,但是他留在我額頭內的軍令印記消失了,我就知道他怕是死了。」

    這時月老接過話來,說道:

    「所以你就在他身後踹了一腳?」

    周墨聞言一愣,然後面上帶上一絲羞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出口氣,出口惡氣而已。」

    然後馬上轉移話題說道:

    「那個女人竟然那麼老,二皇子殿下的口味怎麼那麼重啊,而且二皇子一死,不到半刻鐘,那女人就斷氣了,我想問問二皇子為什麼將我抓來都沒問成。」

    月老此時也沒心思追究一個普通人踹了尊貴的二皇子遺體一腳這種小事,周墨所說的所有事情在他腦海中一一閃現,沒有任何問題,全部符合二皇子的行事風格和力量特徵。

    但二皇子抓一個調酒師幹什麼呢?將夕陽鎮中除了矮人外的所有人都殺了,只留下這小子一個,一定有其特殊的原因。

    而且,二皇子是怎麼死的呢?如這小子所說,二皇子先是用了邪門的方法吸取夕陽鎮中人的生命力,以治療自己的傷勢,又抓了四種特定的荒獸,顯然是要用來召喚契約什麼,可惜二皇子修習的是皇室不傳之秘,大破軍戰氣,他對這門生命進化法也不甚瞭解。

    這時,隆巴頓?諾亞也趕到了,身後還跟著微微有些氣喘的瑞玟?娜隆。

    「隆巴頓老兄,你可算是到了,兄弟我這回怕是攤上大事了!」周墨誇張的叫道,然後從月老身側擠了出去,拉住隆巴頓?諾亞的一天胳膊,低聲問道:

    「老兄,你們軍情局管平事兒嗎?」

    隆巴頓低垂著目光,似乎湖畔旁的土地格外美麗,只是下巴不自覺的上下點動了下。

    周墨大喜,接著問道:

    「被皇子********,然後目睹皇子無故身亡,這個事情能平嗎?」

    隆巴頓咳了咳,然後走到月老身旁,問道:

    「月老,您看這件事情是怎麼回事?」

    月老只是搖頭,在場的人兩個是普通人,一個是二皇子自己,而二皇子則是全身上下一瞬間化作污血而死,這種事情怎麼就被他攤上了?

    「再將所有線索檢查一遍,那個小子,你把你知道的和軍情局再說一遍!」月老下了如此命令。

    隆巴頓面色一苦,然後彎下腰,用哀求的口氣說道:

    「月老,月老,沒必要這樣吧,您把軍情局拉下水,也沒什麼用啊!」

    月老瞥了一眼隆巴頓,冷哼一聲說道:

    「至少陛下打板子時,你們局長趴在老夫身邊,老夫心裡多少能有些安慰!」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6-11-22 11:57 PM

第十八章 審訊

    夕陽鎮,曾經的飯鋪如今被帝*情局徵用,飯店中唯一的單間中,周墨一人坐在桌子一邊,對面兩個中年大叔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你叫什麼,從哪來。」

    「周墨,從荒野中來,從小跟父母在荒野中流浪,最後被狼群圍了,父母拚死拖住狼群,我逃了出來。」

    「如何來到夕陽鎮,又如何成為荒野酒館調酒師的。」

    「父母告訴我往北方走,我就拚命向著北跑,最後到了夕陽鎮,生了重病,被醉倒在荒野酒館門前的醉鬼絆倒,暈了過去,被紅鬍子大叔救了,因為有家傳的調酒手藝,所以成為了調酒師。」

    「生命進化法是誰教的,血統能力是什麼。」

    「家傳,沒有血統能力。」

    「你是如何知道二皇子在夕陽鎮中的眼線是誰,有如何知道二皇子營地的具體位置的。」

    「分析作為一個眼線應該有的特徵,觀察每個人的具體行為,那個人的行為看似雜亂無章,卻暗含規律,不是他能是誰。至於二皇子營地的具體位置,是因為我父親生前和我提過,二皇子曾經拉攏過他,不過被他拒絕了,之後不久,我們家的位置便被狼群發現,我懷疑是二皇子想要殺人滅口。」

    兩個中年大叔依舊面無表情,他們只管問,其它的事情不歸他們管。

    「二皇子為什麼抓你。」

    「可能是因為我暴露了他的藏身之地吧,或者是想為那三個死在我手下的人報仇,誰知道呢?」

    「你身上那些帶有奇怪屬性的零碎怎麼解釋。」

    「一部分是我父親給的,一部分是我自己打造的,家傳手藝。」

    「再將二皇子將你帶走後發生的事情敘述一遍。」

    周墨狠狠的抓了抓頭髮,無奈的將事情又說了一遍。

    兩個面無表情的中年大叔點點頭,收回桌子上的提問本,起身走出了單間。

    隆巴頓抱著胳膊等在外面,見兩個人出來了,歪頭示意他們離開,然後進了單間。

    一見隆巴頓?諾亞,周墨總算來了精神。

    「隆巴頓老兄,你們換了三十七波人問了同一套問題,你們不嫌煩,我可是要瘋了!」

    隆巴頓從懷中掏出一根拇指粗細的雪茄,點燃後冒出很漂亮的藍煙,叼在唇邊,歪著頭看著周墨,看了一會,才說道:

    「我們徹夜趕路,七天時間就到了帝都,還未歇上一口氣,就有皇帝陛下的令諭傳下,軍部動用了傳送陣,將我們直接送到邊境,又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橫穿過荒野外圍,我們都沒瘋,你一時半會且瘋不了!」

    周墨面色一垮,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

    「還要問幾回,是二皇子將我抓走的,又不是我千里迢迢的跑去暗殺他,他自己無緣無故的死了,你們調查我有什麼用!」

    無力的哀嘆著,回到夕陽鎮整整一天了,針對他的審問一刻都沒停,雖然看在紅鬍子大叔的面子上,沒有動刑,但是軟刀子下手卻從不含糊。

    不給飯吃,不給水喝,一刻清閒都沒有,總有人在耳邊問著同樣的問題,換一個人早就精神崩潰了!

    隆巴頓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香甜醇厚的味道在口腔中散逸,瞥了一眼周墨,說道:

    「所有與本案有關聯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你一個,不問你問誰。至於多問了幾遍,是怕你一時間因為害怕或者勞累,記錯了什麼。」

    周墨此時都懶的抬頭,只是輕輕的拍了拍桌子,示意自己聽到了。

    看著周墨憊懶的樣子,隆巴頓笑了笑,然後敲了敲桌子說道:

    「你也別委屈了,帝都傳過來消息了,確定了二皇子殿下的死因,是因為二皇子修習大破軍戰氣不當而死。」

    這下周墨一下子就直起腰來,目光炯炯的看著隆巴頓。

    「沿路我們也都查過了,所有的線索都與你所說的吻合,二皇子將你抓走,是為了你們亞蘭族裔的龍神血統,他要為那個女人續命。情字害人啊!」

    周墨心中大喜,但是臉上表情卻是愣了愣,問道:

    「續命?命還能續?」

    隆巴頓透過淡藍色的雪茄煙氣,看著周墨的表情,凝視了許久,直到將周墨看得有些毛了,才呵呵一笑,起身拍了拍周墨的肩膀,莫名的說了一句:

    「有些事情不知道才是福分。」

    然後又從懷中取出了一袋牛皮紙裝的文件,扔給了周墨。

    「你的身份戶口都在裡面了,這次是迪蘭師團長和鷹揚大公的屬下幫了忙,否則的你的戶口沒那麼容易搞定的。」

    周墨大喜,拆開了牛皮紙,開始看了起來。

    「鷹揚大公領,鷹揚城金鷹酒店首席調酒師?」

    周墨疑惑的看向隆巴頓,什麼時候辦個戶口還送工作了,這個世界的公民福利這麼好?

    隆巴頓又從懷中掏出一個金屬片,其上雙鷹盤旋的紋絡周墨見過,是軍情局的徽章,將金屬片扔給周墨,隆巴頓說道:

    「軍情局的外圍線人,我們軍情局的信用從不打折,拿著它,到了地方會有當地的負責人跟你聯繫,給你任務,我們軍情局的任務報酬可是很豐厚的!」

    周墨看了一眼隆巴頓雙手小指上一黑一白兩個戒指,然後對隆巴頓豎起一個大拇指,收錢給辦事的人,就是講究人,值得尊敬。

    隆巴頓給了他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然後咳了咳,說道:

    「本來是還要關你一段時間的,畢竟陛下有可能要親自審問你,但是如今二皇子的死因弄明白了,陛下也不在追究了,所以就沒你什麼事了。」

    周墨起身,剛想離開,突然想起了自己具現出的那條獅心腰帶,摸了摸腰間,周墨伸手搭在了隆巴頓的肩膀上。

    「隆巴頓老兄,你和獅心大公家的關係怎麼樣?」

    隆巴頓被周墨問的一愣,旋即苦笑道:

    「本來沒什麼關係,但是這一遭後,算是結了仇了,現在艾爾?獅心還在軍情局的黑牢裡管著呢,獅心大公直接闖到了我們局長家裡,可是事關二皇子,陛下沒點頭,我們哪敢放人,結果一個小時內,我們軍情局在獅心大公所屬軍團的辦事處,都被砸了!你說這事弄的!」

    周墨聞言,眼睛轉了轉,問道:

    「這麼說,艾爾?獅心如今的處境不怎麼好了?」

    隆巴頓不說話了,卻也沒有離開,只是微笑看著周墨。

    周墨識趣的自懷中取出一條水滴狀的掛墜,扔在地上,然後誇張的說道:

    「哎呀,隆巴頓老兄,這條掛墜真不錯,是給哪位小姐準備的?」

    然後自己彎腰撿起,放在了隆巴頓手中。

    隆巴頓也不客氣,當場便戴在了脖子上。

    裝備名稱:善游者掛墜

    裝備需求:感知裝備信息

    裝備等級:平凡

    裝備屬性:佩戴後獲得「水下呼吸」技能加持。

    不錯的小玩意,雖然看著不起眼,但是很實用。

    點了點頭,隆巴頓說道:

    「現在雖然被關了,但是獅心大公家族是帝國元勛,艾爾?獅心也沒有什麼大罪,關不了多久的,怎麼,你和那黃金雛獅有交情?他雖然沒什麼大事,但是畢竟給家族惹了麻煩,回到家族後,有他好受的,這些元勛家族的家規,比帝國法律還要森嚴!」

    周墨笑了,笑的很燦爛,問道:

    「老兄,艾爾?獅心的財政狀態怎麼樣,兄弟我有件東西,他一定感興趣。」

    提到錢,隆巴頓眼睛亮了,低聲說道:

    「隆巴頓是這代獅心大公的嫡子,母親是鬱金香家族的嫡女,你當黃金雛獅的名號是指他那一頭金髮嗎,那是說他母親的嫁妝裡就有一條富金礦!」

    周墨開心的全身打顫,雙手顫抖著從腰間將那條獅心腰帶解了下來,看著瞬間退後了一步的隆巴頓說道:

    「別緊張,兄弟我也不好那口,重點是這條腰帶,我鑄造時加入了艾爾?獅心的血,結果裝備需求必須擁有獅心家族血脈。」

    隆巴頓張口將雪茄吐了出去,瞬間來到周墨身前,雙眼放著綠光的看著周墨手中的腰帶,凡是有血脈要求的裝備,一般來說都被稱為傳承裝備,每一件傳承裝備,都是只有開國元勛那個級別的大貴族才能玩的起的東西,可見其珍貴。

    「屬性怎麼樣?」隆巴頓急切的問道。

    「佩戴者獲得艾爾?獅心准黑鐵生命狀態覆蓋,自動獲取獅心鍛體法、獅吼淬體法、倦獅養身法傳承信息。」周墨將聲音壓到了最低,在隆巴頓耳旁低聲說出了屬性信息。

    隆巴頓?諾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雙目瞪大的看著周墨,前一條屬性也就罷了,但是後一條,若是讓獅心家族知道他們家傳的基礎生命進化法外流,只怕凡是和這件事情相關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別這麼看著小弟,雖然小弟我真的對獅心家族的生命進化法很感興趣,但是畢竟沒有獅心家族血脈,這東西佩戴在身上就和普通腰帶一樣,否則小弟還敢將這東西拿出來見人?」

    周墨一本正經的說著瞎話,倒是讓隆巴頓?諾亞信了個實誠,的確,獅心家族傳承的生命進化法,雖然只有基礎,那也是傾城不換的寶貝,周墨若是得了,哪還捨得將東西拿出來賣?

    不過,就是這麼一條腰帶,價值也極其之大了,大到隆巴頓看向周墨的目光都帶上了一絲殺氣!

    周墨對於殺氣的感知極其敏感,連忙退後了一步,然後將腰帶扔到了地上,臉上帶著莫名的笑容,說道:

    「隆巴頓老兄,沒必要這樣吧,這種裝備,兄弟我能鑄造出一個來,自然就能有第二個,你這個樣子讓小弟如何放心與你合作呢?」

    隆巴頓?諾亞眼珠一轉,確實,雞蛋雖然好吃,但是殺雞取卵就沒有必要了!有這麼一手手藝的人,只要不算太笨,早晚飛黃騰達,何況眼前這個黑髮小子,粘上毛比猴還精!

    「呵呵,兄弟你誤會了,我隆巴頓?諾亞好說歹說也是個帝國男爵,怎麼會做那等事情,誤會,都是誤會,我們什麼時候找艾爾?獅心談談價錢?」

    周墨上前,兩個人的手握在了一起,然後同樣貪婪的笑聲響起。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6-11-23 12:00 AM

第十九章 祭奠

    周墨走出單間,本想要兩個飯鋪的招牌菜,再來上一壺老闆自家釀的糧食酒,卻突然想起老闆已經死了,神情微冷,大步的走出飯鋪。

    小小的夕陽鎮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大號的帝國機關,到處都是穿著制服的人往來穿梭不定。

    周墨不知道他們是來處理什麼的,是一個小鎮的人口死絕案,還是因為二皇子死了。

    周墨衷心希望是第一個原因,但理智告訴他,還是第二個的可能性大一些。

    突然轉頭,看到飯鋪的一側有幾個壯漢正在看著周墨,身上都背著軍隊制式騎士重劍,見周墨看了過來,幾個壯漢互相打了個眼色,然後其中一個臉上和脖子上各有一道豎長疤痕的壯漢走了過來。

    「你就是周墨?」壯漢的聲音沙啞而粗獷。

    周墨點點頭,他黑髮黑眸的特徵太好辨識,想抵賴都困難。

    「聽說你調酒的本事不錯,能不能給我們兄弟調上一杯。」

    這是周墨回到夕陽鎮後,聽到的最合理的要求了,他本來就是一個調酒師。

    「我非常樂意,不過鎮子裡的酒館被毀了……」周墨攤了攤手,示意自己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這時,在周墨眼中分外可愛的紅鬍子大叔出現了,身旁的矮人卻不見了。

    「嘿,小子,那些帝國的軍情狗沒有為難你吧,紅鬍子可不能沒有你的手藝,看看山丘來的族人們給我帶來了什麼?」轟隆隆的聲音不容周墨說話,大手已經將周墨抓住,拖著就走。

    對著壯漢做了個抱歉的眼神,周墨任命的放棄了一切掙扎,一個大男人像個貪玩的孩子一樣,被紅鬍子大叔拖回了家中。

    幾個壯漢皺了皺眉頭,然後竟然跟了過去。

    紅鬍子偌大的房子中,此時擺滿了各色的酒品,周墨嘴裡嚼著紅鬍子特製的矮人麵包,不停的打開一個又一個酒瓶,聞著各色美酒的味道。

    「怎麼樣小子,山丘矮人的藏品豐富吧!」

    對於矮人對酒的執著,周墨也是無語了,紅鬍子大叔的房間裡的酒種類繁雜:水果、糧食、植物根莖,幾乎所有能夠發酵成酒的東西,都被矮人釀成了酒液。

    「好吧,紅鬍子大叔,你這是重新被山丘矮人國接納了?」周墨指著一些明顯是被當做禮品的酒瓶問道。

    紅鬍子大叔一翹鬍子,豆大的眼睛笑沒了蹤跡。

    「哈哈哈,我的兄弟,藍鬍子,他弄塌了一條精金礦脈,王和長老們將他放逐到了極地,哈哈哈哈,但王室不能沒有繼承人,於是大叔我的放逐期限從永遠減少到了二百年,如今已經過了一百七十年,再過三十年,大叔就又能聽到山丘礦場那可愛的敲擊聲啦!」

    紅鬍子大叔很高興,周墨也為紅鬍子大叔高興,一個人,能回到生他養他的家鄉,總是一件好事。

    「對了,小子,那晚你給大叔和那頭小獅子,調的那杯酒叫什麼名字,真真是回味無窮,可惜你收集的那些調酒用的東西都毀了,否則真想馬上再喝一杯!」

    提到那杯酒,周墨神情有些蕭索,隨意拿起一瓶糧食釀造的陳年老酒,灌了自己一口,然後呼出一口灼熱的酒氣,這才似乎有了勇氣,說道:

    「黃土地,那杯酒叫黃土地,和我皮膚一樣顏色的土地,生我養我的土地!」

    神經粗大的紅鬍子大叔,沒有聽出周墨話中的苦澀與思念,只是吧唧著嘴,似乎還在懷念那晚的那杯酒。

    這時,敲門聲響起,紅鬍子大叔沒有問是誰的習慣,直接拉開了大門,看到了外面的幾個軍中壯漢。

    紅鬍子大叔的眼睛中微微冒出了豔紅的火光,他對這種氣質太熟悉了,人類軍隊的人。

    「滾,這裡是矮人的家,不歡迎人類的軍人!」矮人的直爽與暴脾氣,當真是相輔相成。

    剛剛和周墨說話的壯漢似乎對紅鬍子大叔的反應毫不意外,面對荒野巨人狂暴的氣息衝擊,也沒有絲毫畏懼。

    「麥肯?史矛革殿下,我等沒有冒犯之意,以您的實力應該看的出來,我們兄弟幾個都只是普通人,年紀也都沒有超過三十歲,並且我們剛剛在大河戰場上與那些瑞瑟狗們生死搏殺過,我想我們不是敵人。」

    周墨知道,所謂的瑞瑟狗是指人類的另一個大帝國,瑞瑟帝國,如果說奧托帝國以農業與海洋立國的話,瑞瑟帝國則是以工藝與商業立國。

    顯然,矮人工藝是矮人們賴以生存的法寶,而同行之間往往比仇人更不友好。

    果然,紅鬍子大叔聽說這幾個人剛剛與瑞瑟帝國作戰歸來,身上的狂暴氣息收斂,然後問道:

    「沒錯,凡是瑞瑟狗的敵人,就是矮人的朋友,那些褻瀆礦石與鐵錘的瑞瑟狗,全部該死!那麼,你們來到紅鬍子的家所為何事?」

    壯漢對紅鬍子的話贊同的點頭,然後才回答道:

    「我們只是想喝上一杯,哪裡有矮人,哪裡就有美酒,不是嗎?」

    這句話明顯搔到了紅鬍子大叔的癢處,那張被紅鬍子佈滿的大臉上立時就露出了笑容。

    「說的對,哪裡有矮人,哪裡就有美酒,美酒與鐵錘,是矮人的驕傲,進來,進來,讓你們見識一下來自山丘矮人國的美酒!」

    五個壯漢魚貫而入,行走間都帶著隊列的風格。

    周墨卻好似沒看到這五個人一般,而是端著一被洗臉盆大小的酒杯,不停的向其中添加著不同種類的酒液。

    以口感最醇厚的高粱米酒做底,加椰子酒、青竹酒、葡萄酒、精靈果酒、金朗姆酒。

    沒有調酒的器械,周墨端著臉盆口徑的酒杯,雙手劇烈晃動,目光死死盯著不斷變化的酒液,酒液在酒杯中泛起浪花,卻沒有一滴灑落。

    片刻後,酒成,酒色蒼白如雪,周墨捧著酒杯先是自己灌下去數口,然後將酒杯遞給紅鬍子大叔說道:

    「這杯酒叫做祭奠,你我同飲一杯,一起祭奠夕陽鎮逝去的二百零三條生命。」

    一聽這話,紅鬍子大叔的面色難看起來,夕陽鎮是他創立的,小鎮中的居民也是他一個個的接納而來的,整個小鎮是他紅鬍子與這些已經逝去之人,一磚一瓦建造起來的。

    轉過身去,用背影隱藏淚光,高舉酒杯,將剩下的大半杯祭奠灌入了腹中。

    入口如霜雪冰冷,味道寡淡如夕陽鎮那幾口破井中的死水,酒液入腹,霜冷的感覺幾乎瞬間便浸透的九轉柔腸,轉而變暖,好像夕陽鎮內又有炊煙裊裊,灶火重燃。繼而滾燙,滾燙如心頭熱血,熱火烹油,燃燒著心中的悲哀與思念,祭奠著那些逝去的人們。

    兩米五高下的矮人與一米八高下的人類,同飲了一杯酒,祭奠著一鎮人。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6-11-23 12:02 AM

第二十章 我們不需要真相

    五個百戰餘生的老兵看著紅鬍子與周墨共飲一杯祭奠,當酒意散去,酒香也隨風飄出了窗戶後,方才開口說話。

    「荒野酒館果然名不虛傳,即便身在數萬里外,我等也曾聽聞荒野酒館中飲一杯荒野餘生則此生無憾的盛名,剛剛一杯祭奠雖未入口,但只聞酒香也足醉人。」沙啞粗獷,屬於老兵的將聲音說出這麼一句讚美來,周墨聽著很舒服。

    「諸位未在荒野中走過一遭,飲那杯荒野餘生總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不過荒野酒館也不只荒野餘生一種美酒,諸位皆是沙場男兒,敢飲一杯英雄淚?」

    周墨眉頭一揚,桀驁肆意,嘴角一抹微笑帶著三分挑釁。

    嘭的一聲,五個老兵同時拍了桌子。

    「哪有沙場男兒不敢喝的酒,何況這酒名叫英雄淚,本就是該入我等腹中。」

    「就怕你的酒,玷污了英雄之名!」

    ……

    五個老兵同口不同聲,皆表達了無懼之情。

    周墨只是哈哈一笑,然後從紅鬍子大叔的櫃子中取出了五隻大碗,碗口皆足有牛頭粗細。

    「此酒用不得酒杯,當以大碗勝飲。」

    五個老兵齊聲叫了聲好:

    「我等剛好斬首過萬,大捷而還,正當勝飲!」

    周墨笑著點頭,然後重新取出一個新杯,開始調酒。

    用最辣的老白干為底,加粗糧燒酒,青稞新酒,陳年果釀,又點了幾滴雜糧母液。

    酒色昏黃,內染血色,如沙場黃昏。

    一杯豪酒,滿了五隻大碗。

    「沙場立功業,諸位好男兒,飲勝!」周墨高聲祝酒。

    老兵被周墨的話激的熱血上湧,滿面通紅,皆是揚起大碗,一口飲盡。

    入口苦,極苦,苦到了心頭處。然後就是辣,極辣,辣到口中含火。

    此酒非英雄肝膽,不能入腹。

    在場的五名老兵,皆不愧是沙場男兒,面不改色吞食著酒液。

    入腹柔,極柔,置身紅粉鄉里,軟紅陣仗,卻如一柄溫柔刀,刮盡了五臟六腑。

    酒氣上湧,砸碎了溫柔刀,澆滅了喉中火,最後混入了口中苦,依舊極苦。

    五個老兵閉著嘴巴,為首那個聲音沙啞粗獷的,虎目通紅,隱有淚光,沙場百戰,成也苦,敗也苦,英雄也有淚。

    「嗆啷啷!「五隻大碗被同時摔在了地上,不如此不能洩那英雄苦。

    周墨嘆了一聲:「可惜是木碗,摔不碎!」

    抬頭看著五名眼角皆有淚光,卻瞪著虎目,紅著眸子,死活不讓眼淚流下的老兵,周墨又說:

    「喝了英雄酒,也有了英雄淚,就不要做小兒女態,行那扭捏陰私事,有事就說,想問就問,大好男兒何必遮遮掩掩?」

    一句話說的五名死都不肯流淚的老兵恨不得遮面逃出去此處,但是軍令在身,不得不為,為首的那個一拍桌子,大聲說道:

    「好,我等沙場男兒倒叫一個調酒的給教訓了,不過說的對,我等大好男兒從不遮遮掩掩,此番我等來,就是為了問一句。」

    周墨伸手,示意請說。

    「其餘不論,我等只想知曉,二皇子是如何死的?」

    一句問完,五名老兵皆瞪著虎目看著周墨,百戰餘生養成的虎狼氣大盛。

    周墨皺了皺眉毛,然後看了五人一會,似在細思,半晌方才反問道:

    「你們希望二皇子是如何死的?」

    五名老兵氣勢一滯,皆看向為首的那個。

    為首的老兵微微垂目,聲音也不複方才之豪邁。

    「你既然這麼問了,就應該明白,二皇子雖然死了,但事情還沒完,而且遠遠沒有結束,二皇子是一面旗幟,軍方的旗幟,雖然被放置了五十年之久,但是這旗幟一直在飄揚,二皇子可以死,但是軍隊的旗不能落。」

    周墨又沉默了,他實在不願意被捲到這個漩渦之中,可惜如今已經身在其中,作為二皇子生前見過的最後一個活人,周墨早已身在漩渦中心。

    見周墨不說話,為首的老兵以為周墨有難言之隱,大聲說道:

    「你不必害怕,雖然來得只是我們五個不入流的老兵,但我們身後是奧托帝國狼刀、熊甲、龍槍、獅心、虎錘五大軍團,剛剛在大河戰場上一戰定乾坤,大破瑞瑟帝國七百萬雄兵,有這場大勝做底,五大軍團要保的人,就算身在軍情局黑獄,也無人敢動一根毫毛。」

    這麼一說,周墨倒明白了隆巴頓為什麼說艾爾?獅心關不了多久就會沒事了,但是他卻知道,他與艾爾?獅心不同,兩個龐然大物將要捲起的滔天駭浪中,他只是一艘孤單的舢板,想要活命,只能用最大的努力,在滔天駭浪未曾揚起之時,遠離漩渦。

    心中打定了主意,周墨無奈的笑了笑,如果此時他也有個開國元勛,實權封地大公的後台,倒是能乘風破浪,大有作為,可惜啊!

    「這不是害怕不害怕的問題,這是一個人的品質問題,我看到了什麼,就說什麼,二皇子如何死的我也不知,只知道我大著膽子踹了那赤紅戰甲一腳前,二皇子就已經死了!」

    周墨抬起眼皮,直視著五個老兵。很大義凜然,很正直不屈,很實話實說,很有原則,但是要是讓軍方的人知道,二皇子實際上是死在他的手裡,周墨早就被扒皮抽骨,挫骨揚灰了。

    但不得不說周墨視帝級的演技還是很有欺騙性的,起碼眼前這五個老兵就信了他的品質,一個個挺了挺胸膛,算是對他品格的認同。

    周墨以為沒事了,五個連黑鐵生命都不是的普通老兵還能幹什麼?卻沒想到,為首的老兵突然開口說道:

    「周墨,沙場百戰,用血和汗換來的斬首功勛,卻被那些蛀蟲一般的老貴族們輕描淡寫的侵吞,我相信能調出英雄淚這種酒的人,不會是個沒有良心的人。」

    「是誰默默戍邊,是誰灑血為國,是誰讓那些老貴族們歌舞昇平,又是誰能讓無數普通人免受戰火之災。是軍隊,是奧托帝國的軍隊,如果戰功得不到兌現,如果軍功貴族的利益受到侵犯,那麼下次戰爭來臨,還有誰會奮勇殺敵,還有誰會拚死作戰?」

    「我們軍人,只要我們用血肉換來的功勛,誰擋在我們面前,誰就是敵人!」

    周墨默默的聽著,說的很有道理,也很讓人欽佩,最後一句話,在五大軍團做後盾的背景下更是極其有說服力。

    「那為什麼來的只是五個普通老兵呢?我想五大軍團中,不說物理態生命,就是神秘態生命也不算什麼大人物吧!」

    周墨反問了一句,對於這點他非常奇怪,就連皇帝陛下都將皇室供奉派了過來,口口聲聲以二皇子為旗幟的軍隊,卻只來了五個普通生命。

    為首的老兵奇怪的看了周墨一眼,解釋道:

    「你難道不知道帝*規?帝*隊隊長以上級別私出國境,等同叛國,這裡已經是邊境之外了。」

    周墨撇了撇嘴,哪個規定他一個調酒師要知道帝*規了。

    「周墨,我們不需要你做什麼,你只需要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知道就可以了!」

    為首的老兵如是說,其中意思就是告訴周墨,你應該對二皇子的死一無所知。

    微微一晃神,周墨就知道了軍方的打算,藉著二皇子的死大做文章,將黑鍋扣到某個根深蒂固的老牌貴族頭上,攜大勝之威,壓過老牌貴族一頭。

    以軍方的力量,只要周墨這個最後的見證人不開口,那麼將這件事情做成鐵案,輕而易舉。周墨抽了抽鼻子,不愧是軍隊啊,就是狠,人家怎麼說都是一個皇子,死了還要被你們利用。

    為首老兵見周墨表情,以為他心動,馬上說道:

    「不用擔心你對軍情局說的那些話,軍情局中出來的口供,說它是真的它才是真的,說它是假的,它就真不了,誰不知道軍情局逼供手段的厲害,讓一個內侍承認***都能做的到,何況其它?」

    周墨驚了,軍情局有這手段?能讓內侍承認自己****這也算是了不起了!

    但周墨還是搖頭說道:

    「對不起,真相就是真相,我看到的,我都一一照實說了,沒有一點欺瞞之處,對於軍人得不到應有的功勛,我也很抱歉,但是這不是我能影響的,我只能說我看到的事,只許我能做到的承諾,所以,十分抱歉,我幫不了你們。」

    乾淨利落的拒絕,最大程度的將自己這艘孤單的舢板從漩渦中心拉走,目的只有一個,保命而已。

    聽到周墨的話,老兵們的臉色都冷了下來,絲絲縷縷如同金戈中抽出來的森寒殺氣瀰漫開來。

    紅鬍子大叔臉色一沉,眉心處豔紅的小太陽亮起,空氣中開始瀰漫出地底岩漿才有的硫磺味道。

    老兵們很識相,殺氣同時收斂,並且很誠懇的向紅鬍子表達歉意。

    「十分抱歉,麥肯?史矛革殿下,我們絕對沒有與您為敵的意思。」

    接著又對周墨說道:

    「周墨,你要想清楚,既然捲入其中,不站在我們這邊,就是站在他們那邊,你確定你要與我們為敵?」

    周墨苦笑,揉了揉臉,方才說道:

    「我無意站在任何一邊,只想到帝國內部看看,感受一下父親口中描述過的繁華,憑藉著自己的手藝養活自己,如果有可能娶一個漂亮的女人,生幾個可愛的孩子,當你們大捷歸來之時,我站在路邊,扔給你們幾束鮮花,表達敬意,當那些大貴族們的車架走過時,投過幾眼羨慕的眼神,然後依舊回家過我的小日子,你說你們只是要自己用血肉換來的功勛,而我,也只是想要我自己雙手創造出來生活。」

    「我沒有擋在任何人身前,也不想妨礙任何人走路,我的意思,你們明白了嗎?」

    老兵看著周墨的目光複雜起來。

    一時無語,老兵們走的時候,為首的那個說了句話:

    「周墨,對不起。」

    嘭的一聲,實木房門關上,周墨卻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因為他知道,老兵為什麼要跟他說對不起。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6-11-23 12:04 AM

第二十一章 生命進化

    深夜,周墨依舊借宿於紅鬍子大叔家中。

    室內,周墨獨處,紅鬍子大叔的鼾聲透過牆壁,若有若無的傳來。

    周墨微微閉上雙眼,自身生命場呈現於視界之中,心念微動,三個白色的經歷光團浮現生命場表面。

    屬於拉馬斯?奧托進階黑鐵生命前的經歷光團,不像艾爾?獅心的經歷光團一般,只差核心一點就完全蛻變為黑鐵顏色,反而都是白色,其中有淡淡的赤紅色繚繞。

    三枚經歷光團,一枚自然是拉馬斯?奧托修行大破軍戰氣的經歷,第二枚則是學習軍事知識的經歷,而第三枚,竟然是拉馬斯?奧托學習皇室秘錄的經歷。

    周墨先不管後兩枚經歷光團,雖然其中包含的知識極為珍貴,但是周墨現在需要的是以最快的速度增強自身實力。

    經歷光團微微一顫,在周墨生命場中消失不見。

    周墨雙手向前虛握,一柄騎士重劍摸樣的白色光團被握在雙手中,緩緩凝聚成形。

    具現化裝備的過程,也是將經歷屬性複製到自身的過程。

    周墨在具現化艾爾?獅心經歷光團時,就已經完成了身體黑鐵化,只剩心臟部位還是平凡狀態。

    拉馬斯?奧托准黑鐵巔峰的狀態此時在向周墨身上疊加,周墨全身上下同時變了顏色,原本便泛著最上品黑鐵光澤的身體,此時黑鐵那明顯的金屬光澤在退化,在變的柔和。

    周墨此時無心觀賞自身的變化,全副身心都被痛苦包裹,一點意識早就被無法言語的痛苦傷害的千瘡百孔,可惜冥冥中神秘的力量加持,周墨的神智依舊保持著清醒。

    騎士雙手重劍終於完成了具現化,大半個人高下的重劍通體黝黑,唯有燈火晃過劍刃時,能看到一絲赤金鋒芒。

    痛苦在重劍具現化完成後的瞬間消失,猶如一個人一直在拚命與馬較勁,而馬在一瞬間掙脫了繩子一般,周墨的雙眼猛地翻白,大腦之中猶如無數悶雷響起,轟鳴陣陣。

    意識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在這一瞬間中,周墨感覺到靈魂出竅,俯視著自己的身軀,瞬間之後,極大的拉力自身軀中傳來,猛地魂魄歸位,周墨便感到此時身體的不正常。

    全身上下依舊在維持著黑鐵化,然而黑鐵光澤中卻沒有了金屬特有的森冷與剛硬,反而是如同將最上品的黑鐵溶化後,抽出最細的黑鐵絲,經過巧手編織成黑鐵色的絲綢,柔和而強韌。

    這種變化雖然很神奇,卻沒有超出周墨所料,兩名修習最頂尖傳承的大貴族准黑鐵狀態的疊加,怎麼著也會有些特殊變化。

    讓周墨有些手足無措的是,心臟,從平凡生命進階黑鐵生命的最後一關,一個人的動力之源,心臟。

    心臟在劇烈的跳動著,如同裝上了f1賽車引擎的大錘,自內而外的錘打著胸腔。

    心臟的劇烈跳動,帶動了血脈的瘋狂運行,周墨細細感知,原本鮮紅的血液,在一遍又一遍的流轉全身後,竟然在向黑鐵色澤轉變。

    血液奔流的聲音,似是長江大河波濤滾滾,又如鐵騎突出,刀槍金戈鏗鏘。

    血液自心臟被壓榨而出,又歸於心臟。

    心臟跳動聲越來越大,同時速度放緩,越來越慢。

    猛然間,心臟停止了跳動,世間的一切停止了運動,時間在這一瞬間被定格。

    周墨整個人都在時間的漩渦中旋轉,一切的一切,都在這一瞬間之後,在周墨的感知中變了樣子。

    周墨隱隱感覺自己變成了一頭威猛之極的赤金色雄獅,在招搖著鬃毛,吞吐著空氣,一股灼熱自胸腔中欲要噴發而出。

    「吼!」

    一頭赤金鑄成的雄獅在咆哮,而咆哮出的聲音已然不是獅吼之聲,卻好似一隻黑鐵蒙就的大鼓,被一隻雄獅擊響。

    時間、黑夜、萬物,都被這一聲自周墨胸腔湧動而出的巨響擊的粉碎,然後重新組成新的認知世界。

    心臟,在這一瞬間化作黑鐵鑄成,隱隱有一隻赤金色的雄獅虛影,在心臟上一閃而逝。

    周墨,正式進階黑鐵生命,走上了生命進化之路。

    周墨全身被汗水浸透,掙扎著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趴在地上,喉嚨乾渴,卻無法發出一絲聲音。

    一柄騎士雙手重劍被自己壓在身下,握在重劍上的雙手,隱隱有與重劍血脈相融之感。

    休息了半晌,周墨才緩緩的有了力氣,深深吸氣,身上黑鐵色澤退去,露出肌膚原本的顏色。

    拄著重劍站起身來,周墨有些踉蹌的走出房間,用紅鬍子大叔的酒杯狠狠的灌了一杯清水,整個人才算是活了過來。

    晃了晃腦袋,周墨側耳傾聽,紅鬍子大叔的鼾聲依舊維持著節奏,他似乎沒有驚動任何人。

    放下心來,周墨將注意力轉移到雙手重劍上。

    裝備名稱:破軍雙手重劍

    裝備要求:大破軍戰氣准黑鐵巔峰境界

    裝備等級:准黑鐵

    裝備屬性:持有者覆蓋加持拉馬斯?奧托准黑鐵巔峰狀態,並獲得大破軍戰氣基礎法門信息。

    雙手揮舞了一下重劍,極為趁手,用了幾個大破軍戰氣中,破軍戰法的架勢,發現比拉馬斯?奧托同時期用來更加準確、迅速。

    滿意的點點頭,如果真像那個老兵所說,軍隊隊長以上的人不能出境的話,那麼他的實力應該足以自保了。

    將雙手重劍放回房間,掰開一塊地板藏好,周墨疲憊的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準確的生物鐘讓周墨醒來,小鎮上的飯鋪沒了,周墨與紅鬍子大叔只能用儲存的麵包應付肚皮。

    一大一小,兩人都是皺著眉毛,用老酒就著麵包。

    敲門聲響起,依舊是周墨討厭的那種敲門聲,大門明明是實木的,你們非得給我敲出空響來,那我用實木做門的意義何在?

    紅鬍子大叔嘴裡艱難的咀嚼著麵包,豆大的眼睛翻了翻,挪了挪屁股卻沒有動彈,意思是讓周墨去開門。

    周墨嘴裡也塞著麵包,手裡還捧著紅鬍子大叔家巨大的酒杯,隨時為噎住做著準備,所以衝著紅鬍子大叔揚了揚下巴,示意這是你家,應該你去開門。

    紅鬍子大叔怒氣衝衝的一摔酒杯,抻了抻脖子,將麵包生生嚥了下去,然後怒視了周墨一眼,剛要站起來去開門。

    門嘭的一聲被從外踹開,昨日那名為首的老兵瞬間就衝了進來,便看到了紅色鬚髮帶著火星直立起來的紅鬍子大叔。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6-11-23 12:09 AM

第二十二章 徵召令

    「帝國獅心軍團徵召令,帝國公民周墨,你已於生命歷19910年九月二十九日被獅心軍團徵召,需於19910年十月十日前到達帝國最近駐軍點報導。」

    老兵頭子被紅鬍子大叔拎著一條腿,吊在半空中,卻依舊從懷中掏出一紙徵召令,面色肅然的誦讀。

    周墨接過了徵召令,細細看了一眼,面色平靜,看不出任何想法。

    不知何時,隆巴頓?諾亞出現在了房門前,見到周墨手中那張印著金色雄獅咆哮紋絡的紙張,瞳孔微微收縮,好似雄鷹發現了獵物。

    身形一晃,周墨只來得及微微側身,手中的徵召令就被隆巴頓?諾亞拿在了手中,掃了一眼後,隆巴頓?諾亞面色一肅,他發現徵兆令的簽署人一欄上,赫然寫著:隆達?獅心的名號。

    隆達?獅心,當代獅心大公,獅心軍團軍團長,帝國上將,帝*部次長,源能態自然生命。奧托帝國中,僅次於皇帝陛下,三大王國王者的強力人物,便是當代軍情局的局長,見到這位獅心大公,也要退避三舍。

    死死盯著這個名字半晌,隆巴頓?諾亞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

    「怎麼,獅心大公驅逐了軍情局的辦事處還不夠,還想把軍情局成員都徵召到獅心軍團嗎?」

    誅心之言,不過如此,軍情局本就有監察各大軍團的職責,因為艾爾?獅心的關係,獅心大公砸了軍團內部的軍情局辦公處,不過獅心家族乃是帝國元勛,因為兒子被關在軍情局黑牢,做出點極端的事情來,說起來也不是大事。

    但是緊接著就將軍情局的僱員徵召到直屬軍團中,這就要嚴重的多了。

    軍情局乃是帝國皇帝直轄,理論上軍情局所有僱員,都直屬與皇帝陛下,從來只有皇帝下令諭,將軍情局成員安插入軍團的,從來沒有軍團長敢用徵召令將軍情局僱員招入軍隊的,如果這麼做了,等於把軍團長和皇帝相提並論。

    所以,雖然在理論上,軍隊有權利將任何人徵召入軍隊,但是真敢這麼幹的卻一個都沒有。

    能在這個時候被獅心大公派到夕陽鎮的人,雖然只是個平凡生命,但也絕對不會沒有腦子,聽到隆巴頓不陰不陽的說了這麼一句,老兵頭子原本因為倒吊著而充血變紅的腦袋,瞬間變的慘白。

    周墨不緊不慢的從懷中掏出一塊金屬片,在老兵頭子眼前晃了晃。

    老兵頭子目光在金屬片上一晃而過,臉上方才有了血色,面上堆笑,說道:

    「這位軍情局的上官,真是對不住,原本獅心大公聽說了周墨調酒的名聲,也想嘗嘗荒野餘生的味道,所以下了徵召令,實在不知周墨已經是軍情局的外圍成員,實在不知啊!」

    「外圍」兩個字,老兵頭子咬的很死,軍情局的外圍成員,大多都是做個兼職,不到關鍵時刻並不暴露身份,所以軍隊沒有調查清楚,事先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隆巴頓冷哼了一聲,雖然他知道這個外圍成員的身份,是他昨天才給周墨辦下來的,就算是真告到了皇帝陛下那裡,也沒什麼用處,但是此時嚇唬嚇唬這個老兵頭子還是可以的。

    但是老兵頭子話鋒一轉,說道:

    「雖然是個誤會,但是這張徵召令是昨日我們通過傳送陣到達邊境之前,獅心大公簽署的,要撤回也只能等我們回到獅心軍團,請大公親筆勾銷,這路途遙遠,恐怕周墨他還是要到邊境內的駐軍辦事處報個到的。」

    「否則,逾期不至者,是為逃兵論處,而帝國逃兵,凡是帝國公務人員見之,皆有斬殺之責任。」

    隆巴頓的臉色越發不好了,周墨轉頭看向隆巴頓,隆巴頓也只有微微點頭,就算是個誤會,但在這個誤會解除前,接到軍隊徵召令逾期不至,就是隆巴頓遇到了,也有出手擊殺的責任。

    陽謀,這是逼著周墨出夕陽鎮的陽謀。

    而出了夕陽鎮,沒有了荒野巨人與帝*情處的庇護,軍隊隨便派出一隊士兵,擒拿甚至斬殺周墨都不是一件難事,反正軍隊要的就是周墨不再開口說話罷了!

    「帝國的老牌貴族們都是吃乾飯的嗎?」周墨冷聲問了一句。他的死活不但是他自己的事情,如果他死了,口供就做不得數,受損失的還有帝國的老牌貴族們。

    隆巴頓壓低了聲音,湊到周墨耳邊說道:

    「昨天到今天,帝國邊境內外爆發了數十起衝突,老牌貴族派來的人都被軍隊的人攔下了,在帝國邊軍駐紮之地,沒有勢力能夠與軍隊較量。」

    周墨伸出一隻手,做握手狀。

    隆巴頓有些莫名,但是還是伸手握住了周墨的手。

    周墨微微低頭,阻住了隆巴頓的視線,閉上了雙眼。

    「軍隊裡的黑鐵階生命真的不會出帝國邊境?」

    隆巴頓只覺手部一緊,心中不由一驚,這絕對不是一個平凡生命能有的力量,然後便聽到了周墨的低聲問詢。

    「軍規如此,而且邊境的軍情局分部由我負責,我會讓人盯緊的。」

    數個黑鐵光澤的經歷光球被覆制到周墨生命場中,周墨睜開雙眼,抬頭衝著隆巴頓笑了笑。

    「放心,我會讓軍情局的人在邊境內等著你,只要你平安進了邊境,就不會有事。」

    周墨點點頭,低聲說了一句:

    「看來我要想活命,總要拿幾條別人的命換了!」

    隆巴頓點了點頭,也說了一句話:

    「邊境之外,就是帝國法律的荒野,殺人,不犯法!」

    周墨轉頭,雙手握住紅鬍子大叔的一隻大手,說道:

    「紅鬍子大叔,一年來承蒙你照顧,大恩不言謝,你還要再夕陽鎮待三十年,我一定帶著最好的美酒回來看你!」

    紅鬍子雖然神經粗大了點,但卻一點都不笨,若是他此時還是山丘矮人國永遠放逐的王室血脈,他一定會將周墨護一路送到邊境處,但是身份不同了,顧忌的事情也就多了。

    所以紅鬍子的臉色有些發紅,這是對未能庇護自己的小朋友而愧疚,但是身為山丘矮人國現在唯一的王室繼承人,紅鬍子就絕對不能得罪奧托帝國這個強壯鄰居家裡最強壯的打手。

    拍了拍周墨的肩膀,紅鬍子大叔想要說點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矮人一貫拙於口舌。

    一把鬆開老兵頭子的腿,紅鬍子將周墨抱在懷中,抱了一會,轉頭狠狠的瞪了一眼剛剛爬起來的老兵頭子,然後憤怒的衝出了房門。

    又是數個黑鐵光澤的經歷光團被周墨複製到自己的生命場中。

    周墨瞥了一眼老兵頭子,然後轉過身對著隆巴頓大聲說道:

    「隆巴頓老兄,可有美食,讓兄弟我飽餐一頓,也好上路。」

    隆巴頓笑了,眼神中不知不覺多了一絲欣賞,上前拉住了周墨的胳膊,向屋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

    「兄弟放心,帝國都是皇帝陛下的,而軍情局直屬皇帝陛下,只要到了帝國的疆域,山珍海味何足道哉,但在這小小的夕陽鎮裡,也只能讓兄弟你委屈一頓,飽食一餐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6-11-23 12:11 AM

第二十三章 百里血路(1)

    身上背著一柄雙手重劍,袖中藏一對斥候雙刀,周墨一身灰色勁裝,還罩著一層純黑色的披風。

    站在夕陽鎮帝國方向的入口,身後紅鬍子大叔甲冑在身,巨錘在握,這是矮人送別朋友從軍的禮節。

    隆巴頓·諾亞帶著瑞玟·娜隆來送周墨,依舊是黑色斗篷罩身,將一切掩蓋在黑暗之下的軍情局做派。

    周墨背對著三人,隨意的揮了揮手,他不太耐煩送別這齣戲,大步踏出了夕陽鎮。

    「小子,無論敵人是誰,將他們砸碎!」矮人中盛行的一句話,被紅鬍子大叔用有些嘶啞的聲音吼了出來。

    周墨腳步頓了頓,卻沒有回頭,繼續向前。

    「周墨,軍情局看中財富,卻更看重技藝,展現技藝吧,讓人知道軍情局的厲害!」初代軍情局長建立軍情局時的訓言,隆巴頓·諾亞銘記在心,此時將其送給了周墨。

    周墨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展現技藝嗎?

    瑞玟·娜隆聽到兩句都很耳熟的話,少女心性被勾了起來,也揚聲說了一句:

    「用你的利刃,摧毀面前的一切阻礙!」

    這句話一出,隆巴頓·諾亞面色一僵,想要摀住瑞玟·娜隆的嘴卻已經晚了,連忙四面環顧,沒有發現別人,這才放下心來。

    我的大小姐啊,用三大王國之一,血薔薇王國的王室箴言給一個小小的軍情局外圍成員送行,您覺得真的好嗎?

    周墨不知隆巴頓·諾亞的心聲,卻覺得這句話最符合他的胃口,當下嘬口長嘯: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如今虎入深山,蛟龍入海,諸位且靜觀,我輩攪動風雲,錦衣而還!」

    腳步放開,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周墨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說來奇怪,荒野與帝國之間有著明確的壁壘,夕陽鎮就是建立在這壁壘邊緣。

    以夕陽鎮通往荒野的門戶為界,門戶之外,荒野中草叢都有一人多高,一個人進入草原,瞬間便沒了影子。

    同樣以這個門戶為界,距離帝國還有一百里的荒原上,草最高齊膝。

    周墨如今就走在齊膝高的草叢中,前面十個精幹的身影,毫不遮掩的攔在那裡。

    微微轉頭,身後不知何時也多了五個影子,看樣子就是夕陽鎮中那五個老兵。

    「我的身影應該剛剛從鎮口送別之人的眼睛裡消失吧,你們就這麼著急嗎?」

    周墨從背後取下了重劍,雙手拄在身前。

    對面老兵沒人應答,身後倒是傳來了老兵頭子的聲音。

    「事關五大軍團,上千萬弟兄的封賞、數百上司的爵位,不敢不著急啊!」

    周墨微微點頭,這確實應該著急,若是他身上背著上千萬人的期盼,他應該比老兵頭子還急。

    「說來,一直沒問過你們的名字,不過到了現在,也沒必要問了,反正如果你們死了,我沒必要記住死人的名字,如果我死了,知道與不知道也沒什麼區別。」

    周墨拄著重劍,慢悠悠的說著,意態頗為輕鬆。

    站在荒蕪的草原上,前有猛虎,後又餓狼,單人獨劍孤立,周墨頗有些感慨。

    老兵頭子聽到周墨的話,雖然心知今日之事不能善了,此時此地必然有人的屍體要滋潤這片草原,但還是盡最大努力的說道:

    「周墨,你是個聰明人,多餘的話我不多說,向軍隊靠攏,加入軍隊的陣營,你必然能夠得到庇護,看今天你的境遇就知道了,那些老牌貴族們,不是我們的對手。」

    周墨背對著老兵頭子,呵呵的笑了,笑聲越來越大,最後似乎笑差了氣,方才錘著自己胸口說話。

    「從個人原則上,我不喜歡說謊話,這是其一。」

    「從立身處世上,我不會加入軍隊或者老牌貴族任何一方,因為無論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我這個毫無根基的局外人都會成為毫無疑問的犧牲品。」

    「軍隊贏了,取得了你們贏得的利益,但是你們又不可能將老牌貴族們一棒子打死,事後總要安撫老牌貴族,到時候有比我的人頭更適合的禮物嗎?」

    「老牌貴族贏了,掠奪了軍隊的利益,但是帝國不能沒有軍隊,他們也沒有那個力量將軍隊置之死地,所以上千萬的軍人需要發洩,有比我的性命更適合的目標嗎?」

    周墨的話老兵頭子無法回答,只能長長的嘆息一聲,因為周墨的話沒錯,無論哪方勝利,周墨身為毫無根基的關鍵人物,都會成為犧牲品。

    這時,周墨身前的十人中,有人上前一步,開口說話了。

    「難得見到如此清醒的人物,但是你既然看穿了一切,為什麼還執迷不悟呢?」

    不待周墨說話,那人又說道:

    「加入軍隊陣營,對所有人說你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你還能滋潤的活上一段時間。」

    「現在拒絕我們,你的屍體就要滋潤這片草原了。」

    「多麼簡單的選擇題,聰慧如周墨你,應該知道怎麼選擇。」

    周墨看了看說話的人,身穿深藍色的帝*裝,看那與眾不同,帶著黑色紋絡的帽子,就知道這人是領頭的,在軍隊中應該是個副隊長之類的人物。

    「說的很好,不過,怎麼選都是死,可惜我不想死。」

    周墨雙手用力,挺劍,周身上下瞬間黑鐵化,就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此時也已經變成了純黑之色。

    破軍戰法,原地衝刺。

    周墨一劍劈出,整個人身隨劍走,似是一道流星貼地而行。

    領頭之人也用重劍,軍方制式的騎士雙手重劍,雙手高舉巨劍,同樣周身黑鐵化,狠狠的砸向周墨所化流星。

    砰的一聲巨響,金鐵交鳴之聲淹沒在最後瞬間爆發,劍速破開音障後的轟鳴之中。

    常人手掌薄厚,四指寬,五尺長的重劍被砸飛,領頭之人的整個頭顱都被周墨一劍轟成渣滓。

    沒有什麼花俏,沒有什麼技藝,力量速度之間的對決,強者勝,弱者死,此為破軍戰法。

    「黑鐵,他進階黑鐵生命了!」身後,老兵頭子高聲叫道,提醒著前面因為不可置信而有些驚呆的同僚們。

    領頭的軍人是准黑鐵的實力,在軍營之中,屬於黑鐵之下沒有一合之敵的超級高手,這樣的高手竟然在一合之間,就被轟沒了頭顱,士兵們在剎那間很難接受這個現實。

    「組陣,組陣,圍殺陣!」老兵頭子的喊聲,聲嘶力竭,卻沒有讓周墨停下手中的殺戮。

    破軍戰法,沒有什麼花頭,周墨此時的動作,也全部簡練無比。

    盯上一個目標,用比目標快的動作追上,然後不管其它,只管一劍劈去,然後看也不看,只憑手下爆裂的手感,就知道應該向下一個盯上的目標追趕。

    老兵頭子率領四個手下,從周墨身後,到達周墨身邊的時間,算起來也不過三個呼吸。

    三個呼吸夠周墨幹些甚麼呢?

    周墨甩掉重劍上紅白交雜的污穢,體內血液流淌的越發奔騰,長江大河不足以形容,周墨自我感覺,好似一條血河接天連地,沖刷而過,手中黑色的巨劍被這血河沖刷,染上赤金顏色。

    十具沒了頭顱的屍體躺在草叢中,滋潤著這片草原。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6-11-23 12:12 AM

第二十四章 百里血路(2)

    周墨似笑非笑的看著剩下的五個老兵,雙手拄著重劍,身體維持在黑鐵化,五個老兵在他的感知世界裡,就如同五隻兔子,揮手就能殺之。

    老兵頭子對上周墨那看似帶著笑容,實則森冷如鐵的眼神后,便停住了腳步,額頭豆大的汗珠憑空擠了出來。

    幾個呼吸前,他們以為自己是圍殺孤狼的獵犬,幾個呼吸之後,他們就變成了挑釁雄獅的綿羊。

    「周墨,不,周大人,您既然已經進階黑鐵生命,那就不是我們這些普通士卒能對付的人物了,看在我們也曾喝過您一杯英雄淚的份上,可否容我們兄弟離去?」

    周墨笑的越發玩味起來,轉了轉拄在重劍劍柄上的雙手,周墨輕聲說道:

    「放了你們,讓你們把我進階黑鐵生命的消息告訴你們的長官,然後引來軍陣對付我嗎?」

    話音未落,老兵頭子就敏銳的發現了周墨身上殺氣暴漲。

    「分頭……」

    最後一個「跑」字尚未出口,一柄通體漆黑、近看其上還有淡淡赤金顏色的重劍就轟到了眼前。

    「噗!」的一聲,老兵頭子的那個「跑」字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無頭屍體倒在草上,鮮血流淌,為草原提供起養分。

    一起在生死沙場上走過數次,互相不知多少回依託過性命,交託過妻兒,不過眨眼不到的時間,老兄弟,老班頭就死無全屍在眼前。

    剩下的四個老兵雙眼瞬間就紅了起來,完全不顧實力上的巨大差距,四聲嘶吼整齊劃一的響起:

    「死戰!」

    周墨心中暗讚,奧托帝國如此強盛並非虛來,有如此士卒在,帝國自然安穩如山。

    但欣賞歸欣賞,眼前是搏命之局,周墨不會有絲毫的手下留情。

    雙手重劍輪了起來,自左向右扇形揮出。

    破軍戰法,掃千軍。

    拉馬斯·奧托練這一式時,先用利劍掃十根大腿粗細的鐵木樁,一劍皆斷算是小成。

    後而用重劍掃十根大腿粗細的黑鐵金屬樁,一劍揮出,斬鐵入四指,重劍不脫手,算是大成。

    最後,用木劍掃黑鐵金屬樁,一劍揮出,掃飛金屬樁,木劍無損,算是圓滿。

    如今周墨持著破軍重劍用出這一式掃千軍,劍出無聲,劍影重重,在身前揮出了一堵鐵牆。

    轟隆隆的音障聲響起,地上多出了四柄斷劍,八段屍體。

    重劍豎於胸前,周墨衝著地上十五具屍體行了個不倫不類的沙場戰禮。

    嘬口長嘯,周墨也忘了這是從哪個荒野獵人身上得到,召喚狼群進食的嘯聲。

    不出一個小時,這些屍體就會被狼群變的面目全非,一切屍體上殘留的信息都會消失乾淨。

    重新背好重劍,百里路程,如今才剛剛開始。

    大步前行,殺氣凜冽,周墨沒有躲躲藏藏的意思,只有一腔殺出一條血路的豪氣。

    這幾天來,先是被拉馬斯·奧托抓走,過了數天奴隸般的憋屈日子,又被軍情局的人審問,最後還被幾個老兵一紙徵召令,生生逼出了夕陽鎮,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到的第一個地方,也可以說是周墨在這個世界的家鄉,畢竟他出現在這裡,也在這裡有過一段快樂的日子。

    周墨胸中一直憋著一團火,一團再不噴吐發洩出去,就要將他自己燒盡的一團火。

    百里荒原路,周墨要踏著鮮血,噴著怒火,直著腰板,絕不回頭的走完。

    二十里路程在周墨的大步流星下,轉眼而過,卻一直無事,這讓周墨有些疑惑,直到遠遠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周墨停住了腳步,身前整整一個方陣的士卒整齊的穿著帝國製式皮甲,長槍林立,刀光森寒。

    十五具無頭的屍體都被兩柄長槍搞搞挑起,似在把他們當做軍旗般膜拜,就連那四具被周墨揮成兩段的屍體都應經被縫合整齊。

    周墨掃了一眼方陣士兵頭上整齊劃一帶著黑鐵顏色的頭盔,不由笑了,大聲問道:

    「三百人的方陣,全都是准黑鐵巔峰的老兵組成,這算是帝國最豪華中隊了吧,想要當你們的中隊長,至少也要是個秘銀階生命吧!」

    軍陣內鴉雀無聲,只有森冷殺氣四溢而出,三百雙血紅的眼睛盯著周墨,無聲的對周墨咆哮著:

    「殺,殺,殺!」

    周墨跺了跺腳,嘆息了一句:

    「可惜沒有坐騎。」

    馬踏千軍,槍挑聯營,在這個世界可不是形容詞,而是一個又一個高階生命以自身偉力,改變一場場戰爭態勢,形成的血色風景。

    周墨沒有坐騎,卻有一腔挺劍衝陣的豪情。

    軍陣中走出了一人,頭盔上漆黑一片,只有最上一點還是白色。

    「你殺了十五名軍人,皆是剛剛自大河戰場上退下來的精銳老兵,去夕陽鎮找你的五人,迪奧·拉普斯斬首一百零三級,功勛十二轉,其餘四人身上也都有著九十以上的斬首,功勛十一轉。」

    「攔住你的那十個,是大河戰場獅牙小隊一百士卒從戰場退下後,僅剩的十個能動的,獅牙小隊以百人之力,殺敵過萬,獅心大公將自己親衛隊之名「獅牙」讓給了他們。你在二十里前,將獅牙小隊絕了種。」

    「你眼前的三百士卒,沒上過大河戰場,都是駐守荒野邊境的邊軍士卒,於那十五人素不相識。」

    「軍功貴族和老牌貴族之間的事,不干我們邊軍的事情,我們邊軍也不願意插手其中,邊軍也不在意你站在哪一邊,說對誰有利的話。」

    「我們今天來,只是為那十五名軍中英雄報仇!」

    話音低沉,內容卻有如鋼鐵銘印,砸在空氣之中都有鏗鏘之音。

    說話的人說完了話,退回了軍陣之中。

    周墨垂下了頭,似是在思索,也好像在哀悼。

    「你說的這些我雖然不瞭解,但也猜得到,如此大的事情,派來的自然也是百戰之精銳。」

    「你們覺得我殺了軍中英雄,你們不忿,想要報仇,我無話可說。」

    「可是我還要辯解一句,我沒得罪哪個,也沒欺辱了哪個,反而是被欺辱的那個,他們要殺我,所以我就殺他們。」

    「無干恩怨,無干利益,無干情感,不過求活而已。」

    「如今也是,你說的那些我聽到了,也感受到了你們三百人的仇恨與怒火,但是我還是那句話,你們要殺我,我就殺你們。」

    周墨的話初時低沉,隨後嘹喨,話音落下之際,重劍已然在手。

    一人對三百,黑鐵對三百准黑鐵,周墨擎著重劍,一步一步,越來越快,衝鋒而上。

    破軍戰法,蓄勢衝鋒。

    金鐵交鳴之聲,在荒蕪的草原上整齊劃一的響起,唰的一聲,軍陣正面長槍分下、平、上三層舉起,槍尖如寒星,寒星如雪。

    周墨眼前出現了一堵槍尖鑄成的鋼鐵之牆,牆後,隱約還能聽到刀聲刺耳,劍鳴如龍。

    距離軍陣槍牆還有十步,周墨卻踏出了最後一步。

    黑鐵之身顯現,一個屈膝,周墨高高跳起,這一跳,足有十米高。

    破軍戰法,原地衝鋒進階式,流星落。

    黑鐵色的流星,彷彿真的是穿破天空隕落而來,其外一層薄薄的赤金顏色如此耀眼。

    三百准黑鐵直覺眼前一閃,流星已然砸入軍陣正中。

    這時,為首之人的命令聲方才響起:

    「中心舉槍,小心頭頂!」

    已然無用,破軍重劍無視一切阻礙,自天空裹挾周墨而落。

    「轟!」血肉先於塵土飛揚起來,軍陣最中心的四個士卒被破軍重劍生生轟成血霧。

    血霧中,周墨在其中拄劍獨立,環顧間竟無人上前一步。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6-11-23 12:15 AM

第二十五章 百里血路(3)

    面對三百人軍陣,周墨悍然殺入軍陣中心,力斬四人,週遭士卒被其血勇所攝,一時竟不敢上前。

    血霧尚未散去,為首之人已經反應過來,大喝道:

    「散,圍。」

    組成軍陣的皆是老卒,僅僅兩個單詞的簡單命令,整個軍陣便如同一台精密儀器般,動了起來。

    外圍槍兵後退一步,擴出了能夠容納陣內刀劍兵出入的通道。

    最內的刀劍兵,三人一組,兵器對著周墨,防備著周墨突然暴起,其餘士卒,如同水銀瀉地般流暢退出。

    方正整齊的軍陣,在數個呼吸之間,變成了內以小陣困敵,中以長槍拒敵,外圍刀劍遊蕩環繞之局。

    周墨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軍陣變化,在軍陣動起來的剎那,他便動了。

    破軍重劍揮舞,劍出剎那,整個人便化貼地流星而走,劍落之時,已越過十步距離,轟向面前的一組小陣。

    三人組成的小陣,兩人持重劍,一人持長刀。

    周墨一劍轟來,三人身上皆變黑鐵顏色,兩柄重劍交叉著迎了上去,持長刀的士卒則在等待著機會,跳蕩殺出。

    於此同時,其餘四個圍困著周墨的小陣也同時動了起來,以周墨為中心飛快聚集。

    周墨手中破軍重劍揮舞間已然突破音障,劍起時無聲,落時方有滾雷般的音障爆裂聲傳出。

    滾雷陣陣響起,壓低了一切金戈交鳴之音。

    士卒手中的兩柄重劍脫手而出,卻也成功延緩了周墨的劍速,持刀的跳蕩兵,在三柄重劍相交的剎那,自兩個袍澤的身後跳蕩而出,手中長刀化霹靂,斬向周墨脖頸處。

    周墨對自己如今的處境十分清楚,奧托帝*陣之威,三百普通士卒亦能圍殺黑鐵,如今三百准黑鐵老卒,想要脫身,唯有以雷霆之勢,閃電之威,快速打散軍陣,不能讓自己久久陷身其中,否則體力一旦不支,就是殞命之時。

    所以周墨看都不看那柄劈向他脖頸的長刀,破軍重劍橫掃,瞬息間將兩名士卒揮成四段。

    這時,揮動長刀的士卒呲目欲裂,劇烈的情緒波動,讓這名士卒的雙眼都泛起了朦朧的黑鐵色,此番他若不死,準備妥當,升入黑鐵生命不難。

    可惜,周墨正是心狠手辣之時,長刀斬在脖頸上,鏹然發出金鐵之音,因為用力過度,持刀士卒吃不住震動,長刀脫手,就在這時,周墨反手揮劍。

    破軍重劍自那持刀士卒頭頂,一直劈斬到了地面。

    所有士卒都看到了長刀斬在周墨脖頸,迸出火星,然而周墨脖頸無損,長刀飛出的畫面。

    這些邊軍老卒們猶豫起來,圍殺一個他們刀兵不能傷的怪物,真的有勝算嗎?

    周墨卻不理會老卒們如何想,殺了一組小陣,也不趁機突圍,反而衝著其餘四組小陣衝殺而去。

    見識了這種小陣簡單而有效的運轉方法後,周墨也有了自己的辦法。

    破軍戰法,掃千軍。

    根本不給重劍士卒減緩劍速的機會,直接靠近,破軍重劍橫掃,一式掃千軍,在數個呼吸之內斬折了八柄重劍,揮斷了十二名士卒。

    站在長槍包圍圈中,周墨朗然大笑:

    「殺的痛快,難怪拉馬斯·奧托一直懷念當年率軍破城滅國的時光,這廝殺場,的確是男兒地。」

    周墨周身氣勢越發雄渾,話音剛落,手中破軍重劍竟然猛的投出,瞬間就在空氣中激起一團白霧,破開音障,直接將一名只來得及用槍身格擋的士卒轟成血霧。

    血霧瀰漫了眾人的視線,周墨在這瞬間已經接近了長槍陣地。

    對面的士卒高喊一聲,提醒周墨所在方向的士卒,只在一瞬間,便有三柄長槍刺向周墨。

    槍勢如龍,周墨也不敢讓這長槍真的刺在身上,被砍上一刀,和被大槍刺中,那是兩個概念。

    軍伍中隨便找一個老兵,都能用長槍一刺之間,破掌厚的鐵板。

    周墨重劍脫手,整個人也變的輕巧起來,整個人輕輕一跳,間不容髮間,足尖連點槍頭,借力高高躍起。

    空中雙臂交錯展開,一對雙刀已經在手。

    斥候雙刀術原本只是平凡人斥候使用的殺伐之術,但是那名從軍中退伍的老卒也算是天縱奇才,竟然在平凡生命階位上,將這門刀術進行了昇華。

    斥候雙刀術,殺式一,蝶吻花。

    周墨如同一隻閃著寒光的黑蝶,在半空中偏偏起舞,發現一朵鮮花,蹁躚舞至,蝶翅在花蕊上輕輕一吻,然後離開的毫不留戀。

    紛紛向上刺來的長槍,成為周墨化身黑蝶,空中漫舞的最好借力之點。

    只見一隻碩大的黑蝶在軍陣上空舞動,將士卒頭顱做花,斥候雙刀為翼,劃著曼妙的軌跡,將朵朵鮮花吻成血色。

    黑蝶繞著長槍陣地飛舞了一圈,黑色的蝶翼尖上,沾上了豔麗的血紅之色。

    在最後一朵花上輕輕略過,抖了抖蝶翼上的血紅,黑蝶從容落下,不惹一絲灰塵。

    持槍的士卒大多還站著,平常看去,除了眼神呆滯外,與尋常無異,但若是俯瞰下去,每個人天靈處,那道窄而深的刀痕,卻能夠證明他們的生命已經逝去,花朵被黑蝶吻成了血紅色。

    在最外圍指揮的為首之人,自然有獨到的眼力,他當然能夠看明白,在剛剛短短的十數個呼吸中,那個化身黑蝶的惡魔做了什麼。

    近一百五十名圍著周墨的槍兵,反被周墨獵殺,並且死法唯美淒豔,帶著一股懾人心魂的詭異。

    軍陣之外,一處草叢之中,一名全身穿著草綠色斗篷的士卒跳了起來,迅速而無聲的接近了軍陣外的為首之人,在其耳邊輕聲說道:

    「斥候雙刀術,他用的是斥候雙刀術!」

    為首之人詫異的看了一眼這名他費了好大人情,才從邊境守將手中借出的大軍斥候,從周墨踏出夕陽鎮,這名斥候便一直跟在周墨身後,那十五名老卒的屍體能夠被收斂,也是他的功勞。

    「斥候雙刀術?你確定?」為首之人懷疑的問道。

    「絕對沒錯,並且只有老斥候,我說的是那種從斥候位置上晉陞黑鐵的老斥候,才能玩出這一手,斥候雙刀三殺式,蝶吻花,花間蝶,貓撲蝶。」斥候的語氣快且急,而且目光沒看向為首之人一眼,死死盯著已經將軍陣拆的七零八落的周墨。

    「這人一定是一名退役的老斥候,看年紀,他當年應該是小鬼斥候,這種人惹不得,聽我的話,讓所有人分頭跑吧,或許能有人活著回到邊境。」斥候語氣中都帶著顫慄,目光絲毫不敢離開周墨,好似生怕一個恍惚間,那隻黑蝶便能吻在他的頭顱之上。

    「跑?」為首之人面色一冷,語氣也冷淡下來。

    「你跑吧,將你見到的告訴將軍,並且轉告將軍一聲,若我沒能殺了這個周墨,請他為我報仇,為三百老卒報仇!」

    斥候何等敏銳,馬上察覺出了為首之人的態度變化,苦笑一聲,解釋道:

    「這等晉陞了黑鐵的老斥候,不是被大貴族們以實封爵位搶到自家領地,就是被軍情局用高官厚祿籠絡,軍隊中能留下的都算不上好手,而最優秀的,都是直接被皇宮內衛挑走,聽說皇室供奉團中,一大部分都是軍中老斥候出身。」

    為首之人的眼角抽動了一下,若是這是一場戰爭,他奉命而來,此時他已經下令撤退,可是這是復仇之戰,並且已經死了許多兄弟,他已經無法回頭了。

    斥候嘆息了一聲,輕聲說道:

    「這等老斥候在這荒原之上,除非出動高階生命,直接點殺,否則就算大軍圍捕,也未必奈何的了,我言盡於此,先走一步。」

    斥候轉身,走到十步開外,整個人晃了晃,便消失在齊膝高的草叢之中。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6-11-23 12:17 AM

第二十六章 百里血路(4)

    周墨瞥了一眼消失在草叢中的綠袍斥候,心中記下,但卻沒到解決他的時候。

    血腥氣瀰漫,殺伐勢揚起,沙場血氣時隔多年,重新出現在荒原邊境之外。

    老卒們血液中酣醉在往昔沙場上的癲狂,被這股鮮血浸泡金屬的腥臭氣重新喚醒。

    刀似乎有了溫度,劍也被怒火點燃。

    周墨看著這一群沉默著擺出散兵陣型,刀鋒劍刃上透出殺氣的老卒們,抬起了腳步。

    周墨一步,一步,堅定而緩慢的走著。

    老卒們則是踏著散兵碎步,蓄著力道,快步前行。

    兩方皆有殺氣,兩方皆要殺人。

    十步、九步……

    呼吸間就能掠至的距離,此時分外漫長,戰場仿似被按下了慢放鍵,直到雙方之間,只剩下一刀、一劍的距離。

    「嗷……」

    就像一鍋點著幹柴,卻還很平靜的熱油,就在這麼一瞬間,戰場沸騰起來。

    老卒們嘶吼著,利刃劃過空氣,尖銳的呼嘯著。

    「呵呵呵呵呵……」周墨,在笑著,像是一隻發現了花叢的黑蝶。

    雙腿屈膝,下腰,躲過第一記砍向胸前的長刀,周墨側身,旋轉,雙刀猶如蝶翼,揮舞的恣意。

    這個戰場莫名的讓周墨想起了他年少時的家鄉,想起了他第一次跟著街坊哥哥溜入舞廳的時候。

    刀光混著劍影,炫目迷離。

    周墨腳步輕踏,扭腰,側身,感受著那差之毫釐的冰冷鋒刃,然後揮舞手中雙刀,自然的就像一隻黑蝶在舞蹈。

    咽喉

    眉心

    心口

    腰子

    脊椎

    如此往復循環。

    雙刀輕輕掠過,輕柔的劃過,然後在血液都來不及噴湧而出時,急忙離開,就像那時在舞廳中,少女綻放舞動之間,慌不著路的青澀少年。

    人頭如還未綻放的花朵,蝶舞於其中,雙翼輕撫花苞,一朵朵鮮豔的血紅花朵綻放。

    斥候雙刀術,殺式二,花間蝶。

    蝴蝶飛舞於花叢,眷戀不去,然而總有繁花落盡之時。

    周墨停下了腳步,蝶翼收斂,滴著鮮血,緩著節奏。

    低頭看著為首之人,也就是最開始和他對話的那人,這人眉心中刀,死去的很快,全無痛苦,一雙虎目猶自怒睜,猙獰欲噬。

    周墨對視著這雙眸子,蹲下了身子,一直與這雙已經失去生機的眸子對視。

    「我說過,無干恩怨,無干利益,無干情感,不過求活而已。你要殺我,我就殺你!」

    回頭看著一地死屍,周墨散去黑鐵身,胃中一陣翻湧,附身乾嘔,直到眼淚嗆到了喉嚨。

    給了自己一點哀傷的時間,周墨便重新振作,目光在草叢上巡視,那個溜走的斥候看到過他用破軍戰法,這些尋常士卒認不得,但是破軍戰法太過精煉、簡單,只要描述給某個高級軍官,絕對瞞不住的。

    周墨一心想逃離漩渦,絕對不能再將自己和拉馬斯·奧托聯繫在一起。

    所以,那個斥候,必須死!

    斥候在草叢中的行走路線,瞞不住周墨,周墨所複製的那個轉行做荒野獵人的老斥候,曾經以平凡等級的生命拒絕過皇宮內衛的徵召,那時老斥候有一個代號,狼王。

    斥候如野狼,狼王!

    周墨快速的移動著,這個斥候倒也聰明,沒有奔帝國邊境而去,而是向夕陽鎮折返,那裡有帝國皇室供奉,有帝*情局,有皇宮內衛,對於一個帝*隊斥候來說,也算一個安全所在。

    三里,夕陽鎮口已然遙遙在望,周墨截住了這名斥候。

    「你應該知道,我叫周墨,我對斥候一向很尊敬,所以我想知道你的代號。」

    斥候的名字唯一有意義時,就是帝國在給他家人發放撫卹的時候。其餘時間,斥候只有代號。

    斥候全身罩著草綠色的斗篷,微微弓著身子,塗著個各種野獸血液的臉龐只能看清一雙褐色的眸子。

    周墨雙眼掃過斥候套入袖中的雙手,這是斥候獨特的戰鬥準備方式。

    「蝶粉,我能根據蝴蝶灑落的蝶粉,找到任意一隻蝴蝶,所以我的代號叫蝶粉。」

    頗為女性的代號,可惜眼前是個爺們。

    周墨撇了撇嘴,表示他對這個代號的蔑視。

    斥候心中泛起一絲怒意,語氣冰冷的說道:

    「外人眼中斥候如狼,可每個斥候都希望,自己是只蝴蝶,蝶字,只有最優秀的斥候才能用的起。」

    周墨恍然的點點頭,說道:

    「算上你,我也只認識兩個斥候,那個的代號叫狼王,我還以為斥候都喜歡比較張狂肆意的代號。」

    斥候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狼王,曾經以平凡生命搏殺黑鐵生命的傳奇斥候,拒絕了皇宮內衛的徵召後,便選擇退役,從此無影無蹤。

    傳說中,狼王是唯一一個能夠在平凡生命階位上,用出斥候雙刀術殺式的斥候。

    「最優秀的斥候才能用蝶字,但是最優秀的斥候中,最頂尖的那一兩個人,自己是不用代號的,他們代號自有敵人送給他們,然後用鮮血和生命傳播。」

    周墨瞭然,手伸向重新背在身後的重劍。

    「不要用重劍,如果可以選擇,作為一個斥候,我更想死在斥候雙刀術下。」

    周墨默然,收回手,套入袖中,握住了斥候雙刀。

    斥候雙手一錯,一對染成了草綠色的斥候雙刀如蝶翼般展在了身體兩側。

    「死前,不知可不可以見識一下,斥候雙刀術那傳說中的殺式,貓撲蝶。」

    周墨微微一愣,這個斥候的要求還很多。

    四道刀光乍亮,一道染血,周墨站在了斥候身後,甩去了刀刃上的血跡。

    「一隻再弱小的貓,也能輕易的按死一隻蝴蝶,這是生命位階的差距,你說過斥候將自己看做蝴蝶,就應該明白,貓撲蝶,是反殺之術,反殺那些比自己生命位階高的存在。」

    周墨低聲解釋著,身後,斥候嘴角露出了一絲瞭然笑意,咽喉處,獻血噴出,斥候倒地。

    清晨的朝陽尚未攀登至頂峰,周墨回首忘了一眼夕陽鎮,重新啟程。

    就在周墨走後不久,一個草綠色的身影出現在斥候屍體旁邊,將斥候撲倒的屍體翻了過來,摸了摸咽喉處的刀傷。

    「好刀!」女性的嗓音,帶著一絲性感的沙啞。

    「和狼王老爹的刀術一模一樣,老爹什麼時候收了一個如此厲害的徒弟?」

    年輕的女斥候自言自語,然後手法迅速的將已死的斥候拔了個精光。

    「帝國製式裝備啊,在荒野可是罕見的好東西,不能浪費,這位斥候大哥,作為狼王的親親女兒,替你收拾一些用不上的垃圾,你應該不會怪罪吧!」

    一邊碎碎唸著,一邊將斥候腋下的一柄短刃取了下來,藏入身後的小巧背囊之中。

    全然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一個健碩的身影已經站在了她的背後。

    這個身影眺望著周墨離開的方向,皺眉思索了一會,然後轉頭看向還在收拾東西的女兒,銳利的雙眸中閃過一絲寵溺,伸出手,輕柔拍掉了女兒肩膀上的草屑。

    女斥候全身猛的一僵,然後迅速的向前一滾,和周墨在夕陽鎮中,遭到伏擊時的反應一般無二,只不過少了一分老辣。

    看到老爹熟悉的身影,女斥候方才放下心來,小女生惱怒的哼了一聲,然後又跑到老爹身旁,嘰嘰喳喳的說道:

    「老爹,咱們發財了,這位斥候大哥全身全套的帝國製式斥候裝備,比老爹你的那套還要新上許多呢!」

    狼王寵溺的點頭,然後指著躺在地上的斥候,指點道:

    「這人我聽說過,邊軍中斥候裡的後起之秀,一雙眼睛能分辨出每一隻蝴蝶蝶粉的不同,跟蹤盯梢的本事很好,不過遇到了那小子,算他倒霉了。後腦或者脖頸上的護具,還有腳後跟藏著的刀片,指甲上的塗色也要剃掉,這些才是值錢的東西。」

    女斥候興匆匆的點頭,按照老爹的吩咐收拾起來。

    看著女兒將一件件自己無比熟悉的裝備扒了下來,狼王不由有些傷感,但看著女兒忙完後,狼王伸手,在斥候腹下三寸和股溝間摸了摸。

    這地方可不能讓女兒碰,手抽出來時,多了一枚蠟丸,一片細刃,一包封閉的極好的藥粉。

    「最後三手,假死丸,搏命刃,止血藥。」狼王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這最後三手在他退役時被強制收了回去,如今重新有了後,便如同又多了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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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6-11-23 12:19 AM

第二十七章 邊境線

    周墨不知,曾經在荒野酒吧中有過一面之緣的狼王,此時正走著他曾經走過的路。

    周墨搏殺十五名老卒的戰場,狼王停下了腳步,仔細的勘察了一番。

    「從未見過的軍陣殺法,用重劍,劍速破音障,霸道凌厲,殺人於呲目動念之間!」

    狼王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後,又看了一眼這片方圓百米,草葉上皆有細微血霧痕跡的草地,狼王知道,這是用重兵器轟擊人體,由於速度太快,造成血霧後,才能生成的廝殺場。

    一路循著周墨走過的痕跡,二十里路途對於黑鐵階生命來說不算什麼,狼王很快來到了三百老卒以軍陣截殺周墨的戰場。

    和之前不同,三百老卒的屍體還橫臥在草原之上,三百人的鮮血流淌成複雜的血網,狼王走動其間,不斷根據一切痕跡復原著這裡發生的戰鬥。

    「這裡,起跳!」狼王撫摸了一下微微凹陷的草地。

    又在附近尋找了半天,卻沒發現有人從高處落下的痕跡。

    「落地不留痕,高手。」狼王心中暗讚。

    雖然找不到周墨從空中落地的痕跡,卻不妨礙狼王找到周墨揮出第一劍的位置。

    「竟然是直接落在軍陣中心,真是大膽,卻也有效,帝*陣千錘百煉,從外部幾乎無懈可擊,但是如果內部開花,就好辦多了!」

    用手指在一片草葉上抹了一下,指肚上便染上了一層血紅色。

    「在這裡用的還是重劍,應該是落地之前,便轟殺了最少四人。」狼王不難想像周墨手持重劍,從天而落的瞬間,重劍揮舞,瞬間四人被轟成血霧的畫面。

    「荒野邊境軍團差不多十年沒有上過戰場了,恢復血勇需要時間,這一下子就被嚇住了,肯定呆愣了瞬間,不過可惜黑髮小子也是個新手,沒有抓住這個機會。」

    狼王搖頭,口中還微微嘆息。

    「這裡扔出了重劍,又將人轟成了血霧,真是暴力啊!」

    狼王感嘆一句,然後發覺有些不對,重新勘察。

    「原來如此,用血霧遮掩視線,畢竟切換斥候雙刀,欺進一定距離,都需要時間,等對面的人出聲提醒,然後被血霧隔斷視線的人反應過來,足夠黑髮小子使用了,聰明!」

    狼王挨個看了槍兵頭頂的刀痕,然後搖頭讚歎。

    「蝶吻花,本是搏命用的殺式,被這小子用成了屠戮之法,不過能在空中停留如此之久,這身體素質,在黑鐵中也不多見啊!」

    想了想只藉著槍兵刺出的長槍之力,就能在空中走出一個大圈,還要不斷的施展精準的刀法,這麼做需要的平衡能力、眼力、空中轉向閃避的體力,狼王只覺恐怖,便是他,平常表演或者能夠做到,拚命之時如此做就是找死了。

    站在周墨曾經站的位置,想像著周墨戰鬥時的情況。

    「在外圍刀槍遊蕩兵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將所有槍兵收割一空,看來當時的畫面一定很淒美詭異,也對,蝶吻花,本就很美!」

    「然後呢,黑髮小子站在這裡,與遊蕩兵們距離不近啊!」

    「動了,走的很穩,黑髮小子不僅酒調的好,心裡素質也是一等一的!」

    狼王睜開眼睛,調轉陣營,站到了遊蕩兵一方。

    「嘿!沙場碎步,快步頻率,邊境軍團的人還不算太廢物,終於醒過來了。」

    狼王撇了撇嘴,似乎對邊境軍團的人有些不屑,重新站在周墨這邊。

    「扔了重劍,身體負重大大減輕了,靈活了許多,或者說是換了殺法。」

    「嘖嘖,刀刀致命,步步驚心,剛用完蝶吻花,就又用了花間蝶,以雙刀為蝶,生命為花,下手全無一絲猶豫,是個狠人!」

    此時狼王已經站在了周墨收刀的地方,看了看周墨在草地上留下的輕微痕跡,狼王又撇了撇嘴。

    「到底是個新手,前面殺了十五個還能忍的住,三百個就壓不住生命的本能反應了,這裡要是藏著一名斥候,在你幹嘔時致命一擊,嘖嘖!可惜邊境軍團太過吝嗇,對付黑髮小子這般人物,怎麼能就派出一名斥候?」

    站在周墨曾經乾嘔過的地方,狼王打量著草地。

    「這是發現了那個蝶粉的蹤跡?」

    狼王沿著周墨留下的痕跡走了一會。

    「怪了,真是怪了,刀法可以苦練而出,但這循跡跟蹤之法,沒有老手帶著幹過百八十回,是不可能練的出來的,這黑髮小子到底是哪裡冒出的怪物?」

    這頭退伍多年的狼王,本是看到周墨殺人用刀的手法跟他如出一轍,起了好奇心,過來看看熱鬧,卻越看越好奇,這黑髮小子簡直就像是他手把手調教過數十年一般,比得了他真傳的乖女兒還要像他,若是昔年的戰友看到,肯定還以為是他做下的這票呢!

    又重新回到了蝶粉斥候被殺的地方,狼王摸了摸腦袋,有些犯了糊塗。

    「莫非老子當年在外面還留下過種子?軍團的人給老子洗過記憶了?」

    狼王摸著後腦勺,百思不得其解,這也不怪狼王迷惑,誰能想到這世間竟然有經歷具現化這般神奇的能力?

    周墨此時卻已經來到了帝國荒原邊境之外,和周墨想像的不同,沒有高聳入雲,連綿如山的城牆,也沒有金戈鐵甲,軍容整齊的兵團。

    甚至,連一塊標明帝國疆域的界碑也沒有看到,只有一片金黃的麥地,一眼望不到邊。

    帝國的邊境,竟然就是莊稼和野草之間的那條線。

    周墨笑了,這道邊境線可真是隱晦又分明,低調卻又蘊含著無邊的霸氣。

    無人理會的荒草,精心收拾的莊稼,兩者之間的分界線,用來隔絕荒蕪與文明,真是用的恰到好處。

    看似連一塊界碑都沒有,卻又暗含著帝國的莊稼種到哪裡,哪裡就是帝國之疆域的意思,這種藏在骨子裡的霸氣,讓周墨一下子就對奧托帝國有了好感。

    渾身血污斑斑的周墨,就這麼站在帝國邊境線上,讚歎的笑著、領會著不知多少年前,想出用這種辦法,劃分帝國邊境線的那位先賢的獨特幽默感。

    沿著麥田的壟溝,向著一望無際的麥海深處走動,麥香陣陣,莊稼地裡的味道將周墨血脈深處那種對土地的眷戀誘發出來。

    莊稼,文明最有力的證明,將周墨從一路的殺伐中拯救出來。

    人類生命成長的根基,文明的發源起始之物,一點一點的洗掉周墨在夕陽鎮與荒野之中沾染的荒蕪野性。

    忽然,不知從哪裡的麥田中,傳出了老農愜意的歌聲。

    「豐收年咧,好大的豐收年咧……」

    只這麼一句,只這麼一嗓子荒腔走板的鄉間小調,一下子就將周墨從蠻荒、殺戮中徹底的解救出來。

    在衣服上狠狠擦淨了手上的殘血,輕輕的撫摸在了飽滿的麥穗上,周墨臉上露出傻傻的、大大的笑容。

    「豐收年啊,好,真好!」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6-11-23 12:21 AM

第二十八章 城市

    周墨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沉醉在彷彿無有邊際的麥海之中,聽著風與麥穗的訴說。

    遙遙有嘈雜之聲入耳,將周墨從神遊中喚回,麥海到了邊際,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城市。

    三米長短,通體灰白色的石塊壘就了城牆,通體石頭壘就的城牆有五十米高下,周墨仰望著城頭,一個個走動的士卒就如同螞蟻。

    「想必他們居高臨下,看我還不如一隻螞蟻大吧!」

    自嘲一笑,周墨看向足有五米高的城門,面臨荒野的邊境,城門沒有往來不息的商旅,冷冷清清,只有十名士卒,腰間跨著長刀守衛。

    似乎沒人以為周墨能夠走過著百里荒野,城門處既沒有軍方的人刀槍相向,也沒有軍情局的人熱情相迎。

    走過城門,守門的士卒只是懶洋洋的看了周墨一眼,連周墨身上的血跡都未理會,任由周墨走入了城中。

    人類聚居地特有的繁雜吵鬧聲入耳,周墨重入人世,頗有些回到家鄉的感覺。

    城門連著一條足有十米寬的街道,黃土鋪成的街道兩側,各類酒館、酒店、飯鋪掛著各式各樣的招牌。

    一家叫做邊荒酒館的招牌最惹眼,3x2米的巨大招牌上一名金髮碧眼,身材火爆性感,穿著低胸女僕裝的妙齡少女很是誘人,就連周墨看了也是喉頭滾動。

    越往城中走,店舖越大,招牌越精緻,街道兩旁的攤販越多,當然,街上的人也就越多。

    邊城的居民似乎對全身染著血腥的人已經習慣了,周墨裹著染血的斗篷走在人群中,並沒有誰多看他一眼。

    「嘿,兄弟,第一次入城吧,你們荒野獵人都在鴿子酒店落腳,別走過頭!」一名紅著老臉,滿嘴酒氣,還穿著軍裝的軍漢在與周墨擦肩而過時,自來熟的拍了拍周墨的肩膀,指著前方不遠處,門口站著數名衣著暴露,濃妝豔抹女人的酒店,笑的很猥瑣,話卻說的很大聲。

    周墨有些微囧,但是周圍的人無論男女卻都是認同的大笑,顯然荒野獵人們跑進城裡,在這家鴿子酒店風流一夜,已經是這座城市的常態了。

    周墨當然不想去什麼鴿子酒店,醉酒的軍漢大笑著想走,周墨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不容他抗拒的將整個人勾了回來。

    「老兄,知道軍情局怎麼走嗎?」

    儘管周墨已經壓低了聲音,但是邊城的居民一個個都好像長了順風耳一般,提到「軍情局」三個字後,瞬間,原本頗有些擁擠的大街上,以周墨為中心,瞬間出現了方圓五米的清淨地帶。

    周墨有些赫然,他突然發現,隆巴頓·諾亞給他安排的軍情局身份,或許並不是一件好事。

    被周墨勾住的醉酒軍漢,聽到「軍情局」三個字後,猛地一個機靈,身體表面黑鐵色澤一閃而逝,頓時全身大汗淋漓,酒氣沖天,卻是用力將體內的酒精排了出去。

    「兄弟,老哥我剛從城防上下來,今天休息,喝酒也是付過錢的,沒犯什麼事吧!」

    周墨看著軍漢對自己討好的笑著,試探的語氣中還有些心虛,頓時感覺軍情局的身份還是有點好處的。

    拍了拍軍漢的肩膀,周墨一副你放心的樣子,然後才笑著說道:

    「老哥,我剛到這裡,到軍情局報導,見你這身軍服,向你問個路而已。」

    軍漢長松了一口氣,然後用最直接簡練的語言說道:

    「沿著街一直走,走出城門右拐,看到駐軍軍營後,向看門的傢伙出示你的證件,就會有人來接你了。」

    話音還帶著尾巴,軍漢就已經轉身想走,卻又被周墨勾住,問道:

    「老哥,軍情局的駐地在駐軍軍營裡?」

    軍漢被問的莫名其妙,反問道:

    「軍情局,軍情局,駐地不在軍營裡還能在哪?兄弟你不會是哪個大貴族領過來的吧,只有那些權勢滔天的大人物,軍情局才會給些面子,不直接駐紮在軍營裡。」

    周墨呵呵笑了一句,也不承認,也不否認,然後一推軍漢,身子一閃,重新走入了人群之中。

    隨意找了個裁縫店,將身上染血的披風扔到一旁,花了兩枚銀幣,重新買了一掛純黑的棉布披風,裹住身形,向駐軍營地走去。

    小小的一個邊城,卻出乎周墨意料的繁華,十數米寬的街道雖然只有一條,但是往來的人群、牲畜車輛卻將一條主街佔得滿滿噹噹。

    「城門處也不見有人進出,怎麼城內這麼多人?」

    周墨的疑問在來到城市另一側的城門時,消失無蹤,同樣是五米高十米寬的城門,往來的人群幾乎將城門堵住,牛叫馬嘶聲與人群嘈雜聲混在一起,讓習慣了夕陽鎮冷清的周墨十分不習慣。

    皺了皺眉頭,看著無論是進城還是出城都慢的如同龜爬一般的速度,周墨隨手攔住了一個行人,問道:

    「這城門這麼堵,怎麼能快點出去?」

    邊城的人到底沾了一絲荒野的粗獷,也不在意,大著嗓門說道:

    「想要快點出去?簡單,拿出駐軍的邊防令牌,或者亮出你的高階身份,人群就會乖乖散開,任你出入嘍!」

    說完,這人還以為自己調笑了周墨,哈哈大笑起來。

    旁邊的漢子們一個個也都指著周墨大笑起來,小小邊城之中,稍微沾著黑鐵邊的人都在軍隊中,黑鐵生命在平民中更是根本見不到,這些人將周墨當做了第一次來邊城的荒野獵人!

    周墨也微微笑了起來,身體瞬間化作黑鐵色澤,高階生命對於低階生命自然而然的產生了威壓,笑聲戛然而止,被周墨問話的漢子更是瞬間就汗流浹背。

    「黑鐵,黑鐵生命,大、大、大人直接過去就是,沒人,沒人敢攔您的!」

    周墨點了點頭,大步向城門走去。

    果然,如同海中移動的礁石一般,周墨所過之處,人群如海浪般分開,嘈雜的聲音如同被按了靜音鍵,熱鬧的城門一時間竟然安靜下來。

    直到周墨走出城門,身形消失在平民們的視線之中,嘈雜聲才再次響起,卻比方才還要熱鬧,所有人都在討論著這個出現在城中,卻又沒有穿著軍服的黑鐵生命。

    「黑鐵生命啊,今天算是長了見識了。」

    「可不是嘛,沒有走軍隊的特殊通道,應該不是軍方的人,看樣子是從荒野中出來的。」

    「荒野裡出來的?荒野裡不都是被帝國通緝的要犯嗎?五百個放逐小鎮管著這些人,這個是逃出來的?」

    「傻啊你,你見過哪個逃犯這麼大搖大擺的,聽說是軍情局的人,不過從荒野來應該是真的。」

    「這就沒什麼大驚小怪了,軍情局嘛!哪沒有他們的眼線,說不定你和你婆娘幹那事兒的時候,就有軍情局的人在看活景兒呢!」

    「嘿嘿嘿,那可好,老子那物雄偉,嫉妒死那群狗腿子!」

    「呵呵,那你可要小心了,聽說有那好男風的,就好那口,說不定啊,咱們這就是最後一次見面了,你啊!要跟著軍情局的大人去享福嘍!」

    「噓!噓!都不要命了,說不定那個軍情局的人就是故意暴露身份的,想要看看咱們之中有沒有對他們不滿的,再說,再說你們下次見面就是在那能將皇宮裡的內侍審出偷情的黑牢裡!」

    ……

    …

    不得不說,民眾傳播信息的速度是最快的,同時,民眾們的想像力也是無窮的。

    周墨自然不會知道,自己的行為,狠狠得給軍情局抹了一臉鍋灰,此時,邊境駐軍的營門,已經在周墨眼前。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6-11-23 12:23 AM

第二十九章 報到

    在軍營門口,光是守衛就有一整隊全副武裝的士卒,守門的隊長筆挺著站在門邊,頭頂全黑的戰盔昭示著他的身份。

    周墨走到這位黑鐵生命的對面,一股軍威煞氣鋪面而來,眼眸中黑鐵色澤一閃而逝,一直看著周墨的守門隊長收斂了氣勢,既然同是黑鐵生命,裝模作樣的也嚇不倒人家。

    接過周墨遞來的金屬片,守門隊長只是掃了一眼,然後就將金屬片握在手中,全身上下短暫的黑鐵化了瞬間,臂膀上黑色大筋暴起,顯然是用了全力。

    攤開手掌,薄薄的金屬片沒有一絲變形,守門隊長這才仔細閱讀上面的信息。

    「周墨?」看到周墨名字時,守門隊長瞳孔一縮,一隻手背在身後,暗中打了個手勢。

    周墨臉上掛著平和可親的笑容,好像根本沒看到那個快速離去報信的士卒。

    「是我,另外這是對我的徵召令,特來報導。」

    守門隊長又接過那一紙徵召令,眼神掃過了徵召令上的日期與簽署人姓名。

    「獅心大公簽署的?和你的軍情局身份同一天發出生效,你先接到的哪個?」

    周墨面上笑容不變,解釋道:

    「先接到的軍情局身份,隆巴頓·諾亞大人親自給我的,徵召令晚一天才送到,隆巴頓·諾亞大人的意思是,軍隊不會跟軍情局搶人,這其中一定有誤會。但是軍令如山,在沒有接到更改之前,在下就緊趕著來報導了。」

    守門隊長沒法接周墨的話,隆巴頓·諾亞是荒野邊境軍情局的總負責人,大人物中的大人物,不是他能夠接觸的,而這個周墨又涉及到了獅心大公親自簽署的徵召令,這是軍情局與軍方的較量,守門隊長這個層次的人,能做的只是微微點頭,然後岔開話題問道:

    「呵呵,從夕陽鎮來啊,百里荒原路,不怎麼好走吧!」

    周墨知道這個守門隊長在拖時間,卻也不怎麼在意,他既然已經到了這裡,有著獅心大公徵召令和隆巴頓·諾亞這兩個大招牌護身,沒什麼好怕的。

    「荒原上的路的確不好走,不過也算幸運,順順當當的到了邊城,真沒想到,這荒野邊城雖然不大,但是竟然如此繁華。」

    周墨前一句話純屬扯淡,但是後一句話卻是出自真心,只有一條主街的小小邊城,竟然人流如織,繁華的不可思議。

    守門隊長摸了摸腰間配著的長刀,呵呵笑了笑。

    「順當就好,你的運氣當真是不錯,今日是邊城一月一次的集市,附近小鎮、村落的人都趕來了,平日裡雖然也可以,但也不會像今日一般熱鬧。」

    周墨笑著點頭,剛想誇讚兩聲自己的好運氣,就聽見軍營內傳來甲冑摩擦聲和沉重的腳步聲。

    三個人並排來到了軍營大門,一身材雄偉,身著精金戰甲,頭頂戰盔通體精金色,顯然這是位物理態精金生命,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邊城駐軍的守將了。

    另外兩人都沒有著甲,穿的也都不是軍隊的服裝,其中一人裹著黑色大披風,應該是軍情局的人,看其能夠和守將並排行走,應該也是位精金生命。

    這兩人同時出現,周墨毫不意外,但是第三個人,十分年輕,穿著荊棘紋雪緞錦袍,頭頂帶著秘銀色鷹頭束冠,面容俊朗,尤其是一雙天藍色的眸子,銳利而清澈,讓人見之難忘。

    「鷹揚大公家族來人了?」這是周墨的第一直覺。

    三人還未到身前,那個疑似鷹揚大公家人的年輕人抽了抽鼻子,然後目光看向了周墨。

    「怎麼,二公子聞不慣血腥味道?也是,鷹揚大公乃是鎮國公爵,和我們這些軍伍中的廝殺漢待在一起,自然不習慣。」守將對這位鷹揚大公的二公子十分不感冒,實際上,所有的軍功貴族,對鎮國貴族都不感冒。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軍功貴族靠指揮大軍,開疆拓土,掃滅敵寇。而鎮國貴族靠的則是個人武力威壓天下,一人能當百萬軍。兩伙人看不對眼很正常。

    鷹揚二公子也不理會守將挑釁之言,反而是與軍情局那人說道:

    「菲爾,你們軍情局的下屬,殺氣很重啊,這血腥味,手上沒有三百以上的性命,怕是養不出來啊!」

    守將眉頭一皺,目光也看向了周墨。

    周墨只覺胸口一悶,守將的目光好像一柄大錘,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能讓他呼吸困難,不愧是精金生命。

    軍情局的菲爾上前一步,抖了抖黑色披風,擋住了守將的目光。

    「周墨是吧,隆巴頓大人的命令我們收到了,你是我們軍情局的人,得到了獅心大公親自簽署的徵召令,雖然其中有些誤會,但是也算是給軍情局掙臉了,跟我走吧!」

    周墨微微躬身,低頭應道:

    「是,大人。」

    「等等!」兩個字從守將迪爾·隆斯空中吐出,如同洪鐘大鼓,震得守門的普通士卒都是一個悶吭。

    周墨卻好似全然沒有聽見,只是跟在軍情局菲爾大人的身後,向軍營內走去。

    「本將說,等等!」守將迪爾·隆斯被徹底激怒,僅露在戰甲外的面皮與精金色戰甲混同一色,周身氣勢勃發,剎那間,軍營大門內外就似乎變成了屍山血海,無窮無盡的廝殺之聲迴蕩不休。

    菲爾·諾亞腳步一頓,然後一揚披風,轉過身來靜靜的看著迪爾·隆斯,直到這位邊城守將收斂氣勢,撤去了全身精金化後,方才慢條斯理的問道:

    「隆斯將軍還有何事?」

    迪爾·隆斯此時能夠克制住自己暴起殺人的怒氣,已經不愧他身為大將的心理素質了,三百邊軍中最精銳的老兵,出去了還不到一天,目標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他的軍營,而三百精銳老兵還有一名他手下最好的斥候,全部毫無聲息。

    本來迪爾·隆斯心中還有一絲希望,是那個中隊沒有找到周墨,此時還在荒原中遊蕩,可是鷹揚大公三公子的話讓他的希望破滅。

    「本將想問問,他自荒原來,可看到了本將派出去清理狼群的士卒?」

    迪爾·隆斯強自壓抑自身的怒火,說道「清理狼群」四個字的時候,咬牙切齒。

    「帝*人出了邊境?我身為邊境軍情局副總管,總管不在暫代總管之職,怎麼從未聽過?」

    「迪爾·隆斯,你是有皇帝陛下的密令,還是有軍部的公文?為何不通過軍情局審核,就派士卒出境?」

    菲爾·諾亞此時心中要樂瘋了,這個被氣瘋了的蠢貨,竟然真的當著他的面,說起了派士卒出境之事。

    迪爾·隆斯此時被怒火矇住了心竅,猶自強聲說道:

    「一個中隊士卒,副中隊長帶隊,清理狼患而已,總共三百人,這在本將軍的權限範圍之內!」

    這時周墨抬頭,隱蔽的給了菲爾·諾亞一個眼神,意思是不止三百。

    菲爾·諾亞越發高興了,邊城守將不經過軍情局審核調兵的權利,只限三百之數,超出一個都是大事。

    「三百人?隆斯將軍你確定?」

    菲爾·諾亞的聲音隱隱帶著興奮,如果再能給他戴上一頂事後欺瞞的帽子,那麼再好不過了。

    迪爾·隆斯心中咯噔一聲,一個中隊的老兵,三百之數是確定的,那十五個大河戰區過來的,並不是他麾下,去哪與他無關,但是還有一人也出了軍營,過了邊境。

    斥候,蝶粉。

    迪爾·隆斯面色黑了下來,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本將自會向軍部詳述!」

    菲爾·諾亞看著迪爾·隆斯遠去的背影,親切的拍了拍周墨的肩膀,他現在對這個他大哥口中的黑髮小子,印象好極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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